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各种探究的、好奇的、等着看笑话的视线都聚焦在云鹤身上。
云鹤把秦洛轻轻拉到身后，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精神的懒散样，瞅着铁臂，嘴角勾了勾。“哦豁，有人上赶着想送装备，我没理由拒绝啊。”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铁臂面前，两人体型差距明显。“行啊，怎么切磋，划个道儿吧。”
铁臂似乎没想到云鹤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狞笑：“就在这训练场，不用武器，拳脚分胜负。谁先倒下或者开口认输，就算输。敢不敢？”
“可以。”云鹤点头，随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轻响。
秦洛急得不行，扯着云鹤的胳膊：“云鹤哥，别跟他打！他就是故意的！铁臂那家伙皮糙肉厚，力量又大得吓人，纯粹拼拳脚你肯定吃亏啊！”
“没事。”云鹤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示意，然后转向铁臂，“开始？”
与此同时，驻地的某些角落里，一些关于云鹤的流言也开始悄悄散播开来。
“哎，听说了吗？那个云鹤召唤出来的黑狗，好像不是什么正经召唤物……”
“我也听说了，有人偷偷讲，那是什么禁忌召唤术，用多了会反噬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真的假的？看着是挺邪门的……”
“怪不得石山副会长他们不待见他呢……”
这些窃窃私语，跟阴沟里的霉菌一样，无声无息地扩散着。一些原本就对云鹤心存嫉妒，或者跟石山那帮老成员走得近的人，看云鹤的反应开始变得有些异样。公会内部，无形中仿佛被划开了一道裂痕。
秦瑶自然也听到了风声，再加上铁臂在训练场公然挑衅的事，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血狼的威胁还没解除，内部又开始起火，她夹在中间，只觉得心力交瘁。
晚上，秦瑶私下里找到了云鹤。
“云鹤，”她看着云鹤，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和无奈，“今天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石山他们……唉，都是公会的老人，有些想法根深蒂固，你能不能……暂时先忍耐一下？给我一点时间去处理。”
云鹤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和那份沉重的倦意，没吭声。
秦瑶以为他不满，急忙补充道：“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现在公会真的经不起内耗了。铁臂那边，我会去说，让他取消切磋……”
“不用。”云鹤打断了她，语气很平静。“切磋，我接了。”
秦瑶愣住了：“可是……”
“哦豁，”云鹤转过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右眼里那点灰紫色的光芒不易察觉地闪动了一下，“有些苍蝇，老在耳边嗡嗡叫得烦人，不一巴掌拍死，是不会安静的。”
“哦豁，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云鹤嘀咕一句，嘴角撇了撇，身影没入了驻地深处的阴影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洛水公会的训练场就已经炸了锅。
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那叫一个严实。
“来了来了！铁臂大哥来了！”
人群一阵耸动，让开一条道。
铁臂那身厚重的金属铠甲，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每走一步，甲片摩擦都发出沉闷的“铿锵”声。他手里没拿武器，就那么空着手，蒲扇大的巴掌攥着拳，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场子中央。
那气势，活脱脱一堵会移动的墙。
石山领着几个公会的老面孔，不远不近地站在场地边上，脸上那表情，就差把“等着看好戏”五个字刻脑门上了。
“那个姓云的呢？不会是昨天吹牛吹大了，今天不敢露面了吧？”
“八成是！铁臂大哥可是咱们公会实打实的老牌盾战，力量防御都是顶尖的！他一个玩召唤物的，没了那条黑狗，能顶个屁用？”
“就是，纯粹找虐！”
窃窃私语声，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在人群里扩散开。不少人看向场中央的铁臂，又下意识地往入口方向瞅，眼神里全是怀疑和等着看笑话的意味。
铁臂站定，粗壮的脖子扭了扭，发出“嘎嘣”的脆响。他冲着入口方向，瓮声瓮气地吼了一嗓子：“姓云的！昨天不是挺狂吗？听说你没了那条狗就不行了？今天就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声音在训练场上空回荡。
“哦豁，嗓门挺大。”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后面飘过来，不大，却清晰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人群自动分开，云鹤双手揣在裤兜里，跟饭后遛弯似的，慢悠悠地晃进了场内。
他身上还是那套便于行动的深色休闲装，别说武器了，连个护具都没戴，就那么溜溜达达地走到铁臂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还顺手活动了下手腕。
这副吊儿郎当、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架势，瞬间点燃了铁臂的火气。
“狂妄的小子！找死！”
铁臂一声爆喝，脚下猛地发力，整个地面似乎都颤了一下！他那庞大的身躯骤然启动，带起一股恶风，对着云鹤直愣愣地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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