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着叹气,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太史怡轻抚了下陈情因失落而低垂的发梢,转身走向街角那家挂满风干药草的食肆。木质门吱呀作响时,一串风铃坠入暖黄灯光里,老板娘正熬着一锅忽明忽暗的草药汤,见她们进来便笑得眼尾带星:“今日的山药粥添了新采的灵芝粉,暖脏腑。”
太史怡故意让陈情坐在靠窗的位置,好叫月光能照亮她发梢的冰凉。庆诺掰开榛子壳往陈情碗里丢,玻璃罐在陈情指间无意识地打转,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看。”太史怡忽然挑起粥面上漂浮的银杏叶,叶脉在灯光下透出翡翠色,“庆天给你的罐子,是不是很像我们初见时你们打水用的罐子?”
陈情眼神一震,清澈的汤汁在玻璃罐里晃动,映出她额间跃动的灰白。她想起那个暴雨夜,伏羲庆天的背影在闪电中披着荧光长衣,脸却埋在阴影里,只余手指叩击石坛的回响。
“种子本身是虚妄。”太史怡将煮烂的枸杞喂进陈情碗里,指尖沾染霜色,“庆天要你学习的,从来不是修复生命的能力,而是创造生命本身。就像这盏药汤,若无人注入温热,即便有再好的灵芝,也只是一潭死水。”
陈情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突然起身,袖口扫过烛火溅出几点火星。当她再次捧起罐子时,掌心已泛起淡金色的颤音。某种不可见的纹路在四壁流转,像蚯蚓拱开泥土,像春水漫过冰层——罐底竟浮起一粒剔透的光点。
“是始源。”陈情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里像是困着雨雾,“我一直以为要往里填满东西,原来真正的生命之力,是让虚空自己学会呼吸。”
当第一缕嫩芽破土时,整间食肆的烛火都不约而同地摇曳起来。灵芝粥变得比以往更香甜,玻璃罐里的幼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叶片间沁出露珠般的光。陈情看着它从指尖高度迅速攀爬至窗棂,根须深深嵌入玻璃的裂痕,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种进这方寸之间。
庆诺突然发现,陈情额间灰白消退,整个人身上开始浮现出绿色的厚重的气息,最接近女娲的气息……
长安城,这座历经千年风雨洗礼的古城,如今却笼罩在一片凝重而压抑的氛围之中。王棋文等人急匆匆地赶到临时搭建的情报汇总点,那里已经聚集了各方赶来的同道中人,众人脸上都带着焦虑与不安,期盼着从刘三石和颜夕子口中得到一些关键消息。
刘三石和颜夕子刚一落座,众人便围了上来。刘三石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从魔窟中死里逃生的经历缓缓道来。他讲到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六大圣兽为了守护世间平衡,与阿克托斯的先锋试图展开殊死搏斗。在阿克托斯强大力量的压迫下,最终全部陨落。每讲述一段,都仿佛在众人心头重重捶打,王棋文等人只觉胸口发闷,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难以呼吸。那些威风凛凛的圣兽,陪伴着他们与黑暗势力周旋多年,已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竟天人永隔,怎能不让人惆怅满怀。
颜夕子也开口,补充讲述自己遇到上一个世界的老年幽空明,坐着时间从三年前穿越而来,从刘三石口中得知的三年内发生的一切。先是庆天,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在经历了重重磨难与考验后,继承了羲的能力。伏羲的古老力量在他体内流淌,让他肩负起拯救苍生的重任。再说到陈情,她从懵懂初入江湖,在经过那场恶战,最终觉醒生命之力,成为新的女娲,为人间带来一丝生机。还有那神秘的帝俊,在关键时刻出现,与庆天、陈情共同汇聚成五神之力。如今,这五神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与阿克托斯的最终决战,他们在世界各地寻找古老遗迹中的秘法,联合各方势力,商讨战略布局,只为了在阿克托斯撞开真理之门阿克托斯,彻底吞噬地球前,给予其致命一击。
王棋文站在窗前,望着长安城外逐渐黯淡的天色,那云层仿佛被阿克托斯的力量染成了诡异的黑色,压得人喘不过气。他知道,一场关乎人类存亡的浩劫即将降临,而他们身处长安,也绝不可能独善其身。此刻,长安城内的每一处屋檐下,每一条古巷中,都弥漫着一种悲壮之感。但同时,王棋文又从颜夕子和刘三石传递的消息中,感受到了五神决绝的抗争意志,那如同黑暗中点亮的微光,虽微弱却坚定,或许,这就是人类在绝望中唯一的希望火种。
颜夕子突然紧握那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长剑,剑刃上流转的纹路似在诉说古老秘密:"对了,幽空明曾提及,这五剑实为盘古秩序之力的遗脉。"
刘三石的指尖微微发抖,他猛地从长椅上弹起,椅背撞到身后的檀木柜子,发出沉闷的巨响。作为下一任盘古继承者,他早已感知到体内秩序之力的瓶颈,宛如一座将要干涸的神泉。那柄剑,那柄在他梦中反复出现却始终模糊其貌的残缺之刃,此刻竟清晰地悬浮在颜夕子掌心,剑柄处三颗暗红的宝石正与他额间隐现的盘古印记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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