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最终还是没抗住困意,自己溜回房间,在外屋的桌子上趴着眯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他被老王晃醒:
“少爷,少爷?醒醒,该用午饭了。”
他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嘟囔道:
“我这才睡了多久?”
老王看着他眼下的乌青,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少爷啊,不是我说您,这……这事儿一定要懂得节制啊。
您看您,武艺也不勤练,这身子骨……唉,我和小桃他们是因为身份限制,不好在府里大张旗鼓地习武。
可少爷您不一样啊,您这……天天这么‘操劳’,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周桐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没好气地打断:
“去你的!想哪儿去了!我没那啥!行了行了,知道了,等明日,明日我就开始恢复晨练,行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敲了敲自己因为趴着睡而有些发酸的腰,“好了,我去叫巧儿起床。”
老王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我懂,我都懂”的笑容,下意识脱口而出,带着点过来人的调侃:
“嘿嘿,大少爷您这本事还是挺强的,不像老爷当年,每次都是夫人起来了,他还睡得死沉死沉的,叫都叫不醒……”
周桐朝老王比了个大拇指,脸上却皮笑肉不笑:
“老王,你这话我记住了。你这马屁,成功拍到了另外一匹马的马腿上,等我回头就告诉爹去。”
老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赶紧小心翼翼地双手合十作揖告饶:
“哎哟我的好少爷!您可千万嘴下留情!老奴一时失言,一时失言!” 说完,几乎是踮着脚尖,飞快地溜出去,还把门轻轻带上了。
周桐摇摇头,转身回里屋。徐巧还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他坐到床边,轻轻推了推她:
“巧儿,醒醒,该吃饭了。”
徐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是他,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还以为周桐已经从孔府回来了。
周桐失笑,俯身连人带被子把她抱起来,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醒神:
“哪有这么快?我刚刚在外面趴了一会儿。现在是用午饭的时辰,等吃完饭我就去,好吧?”
徐巧在他怀里蹭了蹭,似乎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但嘴里却条件反射般地嘟囔着:
“那你……背一遍……”
周桐一阵头皮发麻,干咳两声,试图蒙混过关:
“咳咳,那个……巧儿,你先清醒一下,我去把饭端过来。今天就在屋里吃,好吧?等我吃完,立马就去孔府!我保证……”
他正信誓旦旦地说着,窗户就被“啪啪”拍响,外面传来小桃活力十足(显然是睡饱了又被饭香勾醒)的声音:
“少爷!少爷!吃饭啦吃饭啦!再不吃就没啦!”
周桐如蒙大赦,立刻扬声道:
“把饭菜端过来!我们就在屋里吃!”
说完,他赶紧对徐巧说,“你先穿衣服,我去端饭!”
一顿饭吃得周桐心惊胆战。
徐巧虽然没再逼他当场背诵,但那时不时飘过来的、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
他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然后像逃难一样,终于在徐巧那勉强算作“满意”的目光中,被放出了房门。
站在院子里,周桐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自己像是刚刚逃离了私塾夫子的魔爪,重新获得了自由。
他终于切身体会到,那些被夫子逼着背书的学子们是何等的水深火热了。这简直太他妈难熬了!
此刻,他觉得外面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外面的人是如此的友善,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怀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心情,周桐来到了孔府。通报之后,他再次被引到了那个熟悉的小花厅。
厅内布置依旧雅致,只是这次,两个侍女在摆放好茶具、茶叶和热水后,便微微躬身,无声地退了出去,并未像上次那样留下泡茶。
显然,这是孔喜有意安排的独处。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环佩叮当声伴着淡淡的香气传来。
孔喜走了进来。她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脸上傅了一层细粉,显得肌肤格外白皙,甚至……白得有些不太自然,双颊扫了淡淡的胭脂,唇上点了口脂。
一身簇新的藕荷色罗裙,衬得她身姿窈窕。
头发看得出是刚刚仔细梳洗过,还带着微微的湿气,整个人如同晨间带着露珠的花朵,清新又带着一丝刻意的隆重。
周桐看着这一幕,心中警铃大作,赶紧在心里默念: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面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先行夸赞道:“孔小姐今日……气色甚好,这身罗裙也很是衬你。”
孔喜听到夸赞,脸上飞起红霞,更添娇艳。
她羞涩地低下头,声音细弱:
“周公子谬赞了……方才……方才用了些膳食,恐有气味,怠慢了公子,故而……故而沐浴更衣,耽搁了些时辰,还望公子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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