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红灯在走廊投下血色阴影，李铁牛扯开沾血的衬衫领口，指节抵在金属门把手上。消毒水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时，他听见身后银发青年在咆哮："要是雪柔姐出事，你们整个医院都得陪葬！"
陈斌蜷缩在墙角装模作样地呻吟，白大褂领口还留着鞋印。十分钟前这个号称"外科圣手"的男人，此刻正用沾碘伏的棉签在脖颈处伪造擦伤——方才被银发青年踹倒时，他特意用手肘护住了后脑。
"需要麻醉师吗？"护士马舒琴抱着器械盘的手在发抖，托盘里的骨钳碰出细碎声响。她认出手术台上的人是当红主播林雪柔，三天前刚在直播里展示过霍氏集团捐赠的救护车。
李铁牛扫过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准备肾上腺素0.5mg静脉推注。"他扯过无菌服的动作让陈斌瞳孔骤缩——这个庄稼汉挽衣袖时露出的腕骨处，赫然纹着枚青囊书图腾。
"你他妈有行医资格证吗！"陈斌突然蹦起来抓住推车栏杆，"这是要出人命的！"他故意扯开嗓门，让声音透过门缝传到走廊。只要这个乡巴佬接手手术，所有责任就能推得干干净净。
银发青年一拳砸在消防栓玻璃上，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再耽误时间，老子把你们院长办公室砸了！"警报器尖锐的鸣叫中，李铁牛已经戴上橡胶手套，指尖在伤者檀中穴轻按，淡金色灵气渗入肌理。
"关闭监控。"他扯过手术巾盖住墙角的摄像头，这个动作让马舒琴想起上周神秘停电时，霍氏医疗队运走的二十箱病历档案。年轻护士咬住下唇，转身切断了电源总闸。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李铁牛额角青筋暴起。灵气视野里，林雪柔破碎的脾脏像摔烂的柿子，暗红血块堵塞着支气管。更诡异的是她耳后针孔周围泛着青紫，与养殖场病死的芦花鸡症状如出一辙。
"镊子。"他伸手时触到马舒琴冰凉的手指，小护士正盯着林雪柔锁骨处的玫瑰纹身发呆——那下面隐约可见条形码痕迹，和霍氏集团药品包装上的防伪码极其相似。
门外突然传来密集脚步声，陈斌谄媚的嗓音穿透门板："王少您可算来了！现在是个赤脚医生在胡搞......"话音未落，急救室大门被踹得轰然作响。李铁牛头也不抬地甩出三根银针，破空声过后，门锁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吱嘎声。
"你在她体内见过这个？"李铁牛用镊子夹起片米粒大的芯片，马舒琴手中的吸引器差点掉落。芯片表面蚀刻的H字母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与三个月前霍坤送给县长的"智能手环"内部构造完全一致。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长鸣，林雪柔的心跳曲线变成笔直的绿线。李铁牛并指如剑点在她巨阙穴，肉眼可见的金芒顺着经络游走。马舒琴惊恐地发现伤者胸腔竟自主起伏，就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按压心脏。
"接着。"李铁牛抛来染血的纱布，布料上粘着枚微型传感器，"把这个交给村医江福海。"他说话时指尖在林雪柔丹田处画符，朱砂混着血水在皮肤上形成八卦图案。窗外雷声炸响的刹那，心电监护仪重新跳起波动。
金属门轰然倒塌时，李铁牛刚好缝合最后一针。王铭浩带着六个保镖冲进来，定制西装的袖扣刮落了器械架。这个号称"青阳三少"之首的男人，此刻正死死盯着林雪柔耳后的针孔，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
"谁允许你碰她的？"王铭浩的鳄鱼皮鞋碾过地上的玻璃渣，"霍家的实验体也敢救？"他身后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掏出消音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李铁牛太阳穴。
马舒琴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正在直播的病房画面："三百万观众都看着呢，王少。"她颤抖的指尖按下发送键，养殖场监控拍到的霍氏医疗车正同步上传云端，"林小姐刚才说了个'霍'字。"
李铁牛不紧不慢地将手套缓缓脱下，仿佛时间在他手中都变得缓慢起来。随着手套的滑落，他那粗糙的手掌逐渐展露无遗，掌心处那尚未痊愈的灼伤格外引人注目。这道灼伤是昨晚在草药房煎药时留下的，当时他为了销毁那些被掺入霍氏毒素的止血草，不惜冒险将其烧毁，而这灼伤便是那场惊险过程的见证。
他面无表情地迎着枪口，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稳。走到王铭浩面前时，他停下脚步，伸出手指，从王铭浩的领口处轻轻拈起一根金色的长发。这根长发在他手中显得如此纤细，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
李铁牛凝视着手中的长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他淡淡地说道：“告诉霍坤，他藏在云顶山庄的实验室，该通风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通知。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原来是暴雨正猛烈地砸在玻璃窗上。与此同时，一阵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李铁牛转身，缓缓走出医院。当他走到门口时，一眼便望见了站在路灯下的林婉如。她身穿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身姿婉约，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上绘制的青竹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清新亮丽。
林婉如的怀里抱着一个陶罐，罐口微微冒着热气。李铁牛走近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林婉如微笑着对他说：“江大夫在化验室发现了这个。”说着，她将一个密封袋塞进了李铁牛的手心。
李铁牛打开密封袋，里面躺着半片印着霍氏标志的药片。他凝视着这片药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林婉如接着说：“这和上次那些人在村里发的‘营养剂’成分一样。”
李铁牛仰头灌下姜汤，喉结滚动间瞥见二楼窗后王铭浩阴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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