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排风扇发出苟延残喘的嗡鸣，李铁牛踩着积水走到铁笼前。霍坤和李丰像两条蛆虫般蜷缩在角落，三天前还喷着古龙水的定制西装此刻沾满霉斑。当看到郭峰拎着染血的铁棍出现时，李丰突然扑到栏杆前，腕间百达翡丽在昏黄顶灯下折射出刺眼光斑。
"铁牛哥！城南的物流园全归你！"李丰的尖叫在混凝土墙面撞出回声，"霍家在西郊还有三个仓库，里面全是进口医疗器械！"
霍坤突然暴起将李丰撞翻，阿玛尼衬衫在潮湿地面擦出泥痕："香蕉你个巴辣！那些货明明是你爹......"
铁笼外传来金属撞击声。李铁牛用扳手敲了敲栏杆，两人顿时噤若寒蝉。他蹲下身，从裤兜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去年慈善晚宴，白小米拍下的翡翠镯子......"烟盒里掉出张泛黄照片，画面里李丰正往竞拍器里输入天文数字。
霍坤瞳孔骤缩。那晚他故意抬价让白小米难堪，事后还找人堵了慈善基金会会长万立彭的车。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裤腰时，他听见铁门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动。
"铁牛哥！"钱彪的皮靴碾过满地烟头，"蒋天龙带人堵在地库，说要见您。"
李铁牛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霍坤颤抖的手背上。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医院，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如何当众扇他耳光，又如何对着白小米露出豺狼般的笑。
"带路。"
地下车库的LED灯管滋滋作响，将蒋天龙的影子拉得鬼魅般细长。他身后站着个驼背老者，灰布长衫下隐约可见隆起的肌肉轮廓。霍振东和李昌盛像两条丧家犬缩在角落，昂贵的手工皮鞋沾满油污。
"李老板好大的排场。"蒋天龙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阴鸷，"连霍李两家的公子都请来做客。"
李铁牛踢开脚边的空油桶，金属撞击声在车库里炸开："蒋总什么时候改行当调解员了？"
"青阳市需要规矩。"蒋天龙指尖掠过奔驰S600的车顶，在积灰上划出狰狞裂痕，"你绑人越货，坏的是整个圈子的体面。"
霍振东突然扑到防弹玻璃上，肥硕的脸压成扭曲的平面："放了我儿子！你要多少钱......"
"啪！"
蒋天龙反手抽在防弹玻璃上，腕间百达翡丽与钢化玻璃碰撞出清脆声响。霍振东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僵在原地，嘴角白沫沾湿了阿玛尼领带。
"米伯。"蒋天龙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教教这位农民兄弟什么叫规矩。"
驼背老者缓步上前，布鞋踩过油污竟未留下半点痕迹。郭峰突然横跨半步，铁棍在掌心转出森冷弧光："老东西，你的对手是我。"
米大一原本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一丝精光，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一般。他那枯枝般的手指，以惊人的速度突然暴涨三寸，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瞬间暴起伤人。
此时，郭峰手中的铁棍尚未落下，只觉得腕间传来一阵剧痛。他定睛一看，只见米大一的鹰爪已经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扣住了他的命门，那暗劲更是顺着他的经络，如汹涌的洪流一般直冲他的心脉。
“八卦缠丝手？”郭峰心中一惊，这门绝技他曾有所耳闻，是形意门中的不传之秘。他来不及多想，咬牙使出全力向后撤去，同时手中的铁棍如狂风暴雨般横扫对方的下盘。
然而，米大一的身形却如同鬼魅一般，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郭峰的攻击。他那灰布长衫在瞬间鼓荡起来，仿佛被一阵狂风掀起的船帆。
郭峰的铁棍狠狠地砸在一旁的水泥柱上，溅起一片火星。但就在他准备再次发动攻击时，米大一却如同幽灵一般，以惊人的速度贴到了他的背后。
郭峰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袭来，他心知不妙，想要转身应对，但已经太迟了。米大一那枯瘦如柴的爪子，如同闪电一般直取他的后心死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李铁牛的军靴如炮弹一般飞射而来，精准地打断了米大一的杀招。
郭峰趁机一个翻滚，狼狈地滚出了战圈。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丝，在水泥地面上拖出了一道暗红色的轨迹。
"带着霍李两家的狗先走。"李铁牛解开腕间绷带，新生皮肉在冷光下泛着淡金，"我和蒋总叙叙旧。"
钱彪立刻带人架起瘫软的霍振东父子。蒋天龙眯起眼睛，看着二十名马仔如潮水般退向安全通道，竟无人敢与他对视。
"去年在医院......"李铁牛突然扯开衬衫，心口狰狞的缝合伤疤如蜈蚣扭动，"你说我这辈子只配在ICU等死。"
蒋天龙指尖抚过奔驰车顶的抓痕，那是米大一刚才用鹰爪功留下的："现在我给你机会，跪着爬出青阳市，我留你......"
话音未落，李铁牛已如炮弹般撞进他怀中。蒋天龙金丝眼镜飞旋着嵌入墙体的瞬间，米大一枯爪已扣住李铁牛咽喉。
"撒手！"郭峰的怒吼伴随铁棍破空声袭来。米大一不得不松手回防，却见李铁牛趁机抓住蒋天龙头发，将其额头重重撞向防弹玻璃。
钢化玻璃蛛网般裂开时，车库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李铁牛掐着蒋天龙的脖子按在车引擎盖上，另一只手拧开发动机油盖，浓稠的机油顺着奔驰车标滴落。
"知道为什么选车库谈判吗？"李铁牛沾满机油的手指划过蒋天龙抽搐的脸，"这里有三十六台行车记录仪，拍到你带着通缉犯米大一上门寻衅。"
米大一枯爪僵在半空。郭峰趁机将铁棍抵住他太阳穴，手机屏幕亮起通缉令照片——二十年前灭门惨案的凶手正朝他冷笑。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李铁牛将打火机凑近蒋天龙浸满机油的领带，"要么我送你们主仆上路，要么明天带着诚意去白氏集团道歉。"
警报声中，蒋天龙颤抖着摸出纯金打火机。当火焰吞没米大一的长衫时，这个纵横江湖三十年的老者竟发出少女般的尖叫。李铁牛拽着蒋天龙的领带，将他脑袋按进消防栓："记住，白小米掉根头发，我就烧你一座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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