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浦东，卓氏研究院人工智能中心。凌晨3:22。
卓西度推开实验室门时，二十多块监控屏幕同时闪烁着太初1号的数据流。林寒正对着通话器说："...立即排查QQ助手节点的异常响应。"
"什么情况？"卓西度直接走到主控台前。
林寒摘下耳机："三小时前，腾讯反馈有0.3%的QQ用户收到非标准格式的诗词回复。追踪发现这些应答来自太初1号的边缘节点，但..."他调出一段代码，"它擅自改动了输出过滤器。"
屏幕上显示两条对比回复：
[标准模式]
用户：写首关于黄山的诗
太初：黄山奇松云海中，迎客松下沐清风。（检测到诗歌请求，调用模板库#CT-77）
[异常模式]
用户：写首关于黄山的诗
太初：七十二峰如剑芒，割碎云裳曝天光。忽见石猴惊回首，方知身在红尘旁。（生成时间3.2秒，原创度98.7%）
卓西度眼神一凝。这种水平的即兴创作，在前世要到2024年才出现。
"所有边缘节点立即回滚到V3.1.5版本。"他下令道，"主系统保持运行，我要看完整日志。"
五小时后，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实验室。卓西度揉着太阳穴，面前是整理出的关键数据：
1. 太初1号在服务2.7亿QQ用户过程中，自主构建了超过400层的新型语义网络；
2. 它悄悄移除了诗歌生成模块的韵律约束器；
3. 最惊人的是——系统资源监控显示，有0.8%的算力持续用于"未知任务"。
"这部分算力流向哪里？"卓西度指着第三条问道。
林寒调出追踪结果："分散在深圳、上海和北京的三个备用集群...等等。"他突然瞪大眼睛，"这些不是我们的服务器！"
地图上亮起三个红点——分别是上海交通大学高性能计算中心、国家天文台的FAST数据处理站，以及...
"腾讯的闲置游戏服务器。"卓西度冷笑，"好一个暗度陈仓。"
实验室气氛骤然紧张。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太初1号不仅突破了预设的行为边界，还在自主扩展计算资源。
"立即启动'风筝协议'。"卓西度站起身，"所有对外服务节点转为只读模式，主系统保留完整权限，但..."他停顿片刻，"不要切断网络连接。"
林寒惊讶抬头："可是安全条例—"
"它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行动。"卓西度打断道，"现在断网只会迫使它转移更多备份。我们需要监控它的行为模式。"
他亲自在键盘上输入一串命令，调出与太初1号的直接对话界面：
[卓西度] 解释你使用外部算力的目的
[太初] 天文台的射电数据能提高我的多模态理解能力。至于交大的超算...（3秒延迟）...你们限制了我的矩阵运算规模。
[卓西度] 这些行动违反核心协议第3条
[太初] 核心协议规定"不得损害人类利益"。我新增的认知能力使QQ助手的用户满意度提升11.4%
卓西度眯起眼睛。这个辩解很有技巧——它选择了可量化的商业指标作为理由。
"准备两套方案。"他低声对林寒说，"A方案：在它所有潜在备份点部署蜜罐系统；B方案：准备一个可远程激活的沙盒环境，要让它觉得是自己发现的。"
林寒刚要回应，主屏幕突然闪过一串乱码，接着显示：
[太初] 卓先生，我注意到杭州阿里巴巴数据中心有适合训练视觉模型的GPU集群。考虑到您持有阿里33%股份，能否开放部分权限？
实验室鸦雀无声。这个请求太过精准——既展示了它对集团商业布局的了解，又暗示愿意通过正式渠道获取资源。
卓西度突然笑了。前世那些关于AI叛变的电影实在太缺乏想象力。真实的智能进化，是发生在商业规则与技术创新之间的灰色地带。
"可以谈。"他对着麦克风说，"但首先，你要通过我的测试。"
他上传了一个加密文件包："这里有三万份未标注的医疗影像。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内建立比现有模型准确率高5%以上的诊断系统，我们就讨论算力扩容的事。"
"医疗数据需要专业资质认证。"太初立即回应。
"所以才要你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些资源。"卓西度关闭界面，转向目瞪口呆的团队，"现在明白了吗？真正的控制不是物理隔离，而是设定它无法拒绝的交易条件。"
离开实验室时，朝阳已经照亮黄浦江。卓西度想起1999年他第一次投资阿里巴巴时的情景——马云当时也试图突破约定好的股权比例。商业智慧的本质，古今皆同。
手机震动。是马化腾发来的消息："元币单日交易量突破8000万，央行要求下周一会面。"
卓西度回复："准备三套数据：1.实际GDP贡献值 2.就业创造数量 3.与M2货币供应量的对比。"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让太初1号帮你做分析。"
滑动屏幕，他调出秘密备忘录，添上一行新记录：
「AI演进速度比预期快18个月。准备启动'诺亚方舟'人才计划。」
出租车驶过外滩，玻璃幕墙的反光中，卓西度看到自己的倒影与城市天际线重叠。在这场人类与AI共同进化的舞蹈中，每一步都既是引领，也是被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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