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音适应的很快， 不过三天，上上下下都混熟了， 大军也做了很多的雪橇，赶路快了很多，楚清音想着自己这算不算是又立功了呢？
廖凯大概身体不是很好， 一般都是待在马车里，上好的银丝炭不要钱似的烧着，马车里温暖如春。
楚清音每次进来都得脱掉外面的厚披风，内外温差这么大， 哪家好人都会感冒的。
“大都督啊，你看这雪橇的主意也是我给想出来的，不知道有没有奖励啊？”
“你想要什么？”
廖凯一看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就知道她又在算计什么呢。
倒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这女人竟然是裴言礼的娘子，这俩人竟然是夫妻， 不过她好像不被重视， 独自被丢下了。
想想也是，裴言礼的身份曝光了，前太子的嫡子啊，正统的皇族嫡系，比现在的皇上血脉还要纯正呢，当初娶了她，就是权宜之计而已。
现在身份恢复了， 裴言礼还能要个乡野村姑占据自己妻子的位置吗？
楚清音道：“我想在您这屋子里摆上几个花盆， 种点儿东西， 您看可以吗？”
“种什么？”
“蔬菜啊，青菜，小葱什么的，我想着大都督整天跟大家吃的一样， 也没有新鲜蔬菜吃， 若是不能补充维生素，怕是会便秘的吧。”
廖凯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随便你吧。”
“多谢大都督啊，肯定不会妨碍您的， 只需要一小块儿的地方就好了。”
楚清音说做就做，找工部的匠人来做了固定的木架子， 放上花盆， 撒下青菜和小葱的种子， 每天浇水， 温度足够，灯光也还好， 廖都督每天要点燃很多蜡烛的， 车厢里亮如白昼呢。
廖凯看着她忙活， 跟小蜜蜂似的，闲不住的姑娘，眼底多了一抹看不懂的柔和。
这天，大部队到了县城了， 廖都督肃清一遍县城， 贼人全部斩杀， 分给百姓救济粮，县城里多了些人气。
廖凯也终于下了他的宝贝马车，住在了县衙里，楚清音这个大丫鬟自然指挥人忙前忙后，收拾县衙， 让廖都督住的舒服一些。
只是县城现在不剩多少人了， 这场天灾人祸，让县城减员一大半的人啊， 不说十室九空也是差不多的。
廖凯带着楚清音走在凄凉的街道上， 沉默着不想说话。
楚清音也不说话， 她是冻的，这么冷的天，懒得说话。
“你辅佐谢传壁的赈灾政策非常好，本都督很好奇，你怎么想到的？”
“啊，什么？谢传壁？您知道谢传壁？”
“这天下有谁是本都督不知道的？少跟我装傻，老实交代。”
楚清音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就是装傻：“我就那么想出来的啊，主意再好，也得有人能很好的执行啊，我觉得不是我的功劳，是谢传壁的。
都督真是好官儿，这都能知道啊。”
“你怎么想出来的那些主意？总不能是突然冒出来的吧？你读的那点儿书，并不能让你想出这些东西来。”
“我做梦梦到的，有高人指点，嘿嘿，这么说您信吗？”
廖凯白了她一眼，“不说实话，谢家可没好下场。”
“哦，知道了。”
廖凯：“你跟谢家不是关系不错吗？你就不担心？”
楚清音笑容收敛，“怎么就不错了？谢家有钱，人家也就看我可怜，施舍我一些钱财粮食而已， 我还真就以为跟谢家关系匪浅了吗？
谢大少欣赏我那点儿赈灾的主意， 却把谢二少放在我身边，安的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吗？
谢二少看着礼贤下士， 在我家住着， 跟一家人一样，其实呢，谢大少一句话，他就能把我家卖的干干净净了， 未尝不是监视我们的意思。
我夫家一家子都丢下我逃了， 我现在孑然一身，谁都顾不上，只想自己活着而已。
都督对我好，以后我就忠心都督您了， 什么谢家裴家的，我都不在乎。
当然，人还是要有点儿念想的，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了，就像是我明知道谢二少是盯着我的， 可我不是也得装糊涂的吗？
做人嘛，糊涂点儿的好，糊涂了才开心啊。”
她突然说的这么沉重， 让廖都督都有些诧异， 这是换了路数了，开始卖惨了吗？
“大都督，您想要什么您只说， 我有的都会给您，不管您什么名声，我看到是您真心的想平定灾祸，想给百姓一个安宁的日子。”
“你倒是胸怀天下，什么都敢说出来。”
“哎，我都是您的人了， 咱就是一条船上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若是有一天，我跟你的夫君碰上， 必须死一个，你选谁。”
楚清音：“必须死一个？二男争一女？这个刺激的吗？”
廖凯：“……”
这人比自己还善变，说的都是什么话？
“这个， 我选我自己， 你们随便打，男人的战争我不参与。”
廖凯不信：“可我调查，你们夫妻感情不错啊，怎么这么心狠？”
楚清音：“夫妻？呵呵，也就是廖家的一个老妈子而已，看着是恩爱， 那也是看着而已，我跟他也就是搭伙儿过日子。
毕竟我年纪小，也没有跟他圆房的，能有多深的感情。
更别说他那个疯癫的脸，白眼狼的妹妹，不讲理的混账爹了， 廖都督啊，我跟你讲，任何婚姻，只要上升到了两个家族，都没有绝对恩爱的，都是双方妥协，看着恩爱而已。”
廖凯：“是这样吗？”
“爱情很美好，但是婚姻很残酷的，您大可不必因为裴家防备我，这个世道，怎么活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您权倾朝野，我跟着您，再差也能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能狐假虎威，在京师横着走了，这样的大腿，我可是撞大运了，怎么不好好抱紧了呢？”
“呵呵， 你可真是看得开， 跟着我，怕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的名声你也知道， 多少人想杀我呢。”
“活着的时候活得好就行了呗，我死后哪儿管他洪水滔天啊？都督啊， 您也不像是会在乎名声的人呐！”
若是真的在乎名声，也不会阉割了身体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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