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御苍生周身燃烧的金火猛然暴涨。
他左手指甲深深抠进石壁缝隙，右手的判官笔却不受控制地刺向天珠。
谢燕这才看清那些锁链并非实体——每道缠绕御苍生的青铜链都贯穿着他的琵琶骨，链尾竟与天珠内部的金色漩涡相连。
"别碰契约！"御苍生突然暴喝。
他鬼面彻底碎裂的瞬间，谢燕看见那些暗金纹路已蔓延至左眼，原本漆黑的瞳孔此刻如同融化的黄金，"反噬规则是..."
刑房穹顶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谢燕后腰的契约纹路突然发烫，那些本该石化的部位竟渗出珍珠色液体。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贯穿御苍生的锁链，契约之力与锁魂印碰撞的刹那，整座祭坛突然响起万千厉鬼的哀嚎。
"原来是这样！"谢燕突然发力扯断锁链。
珍珠色液体顺着伤口渗入青铜链，被腐蚀的缺口处竟生出细小的曼陀罗花纹——这是契约之力改写规则的特征！
御苍生却在这时猛然撞开她。
他左半身凝结的金色结晶发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判官笔尖蘸着自己心口血画出的符咒，竟将天珠漩涡引向白灵的方向："走！
去三途川找..."
"你休想！"白灵突然捏碎三枚眼珠铜钱。
飞溅的血雾中，河心石残片迸发出幽蓝光芒，刑房地面裂开的缝隙里伸出无数白骨手臂。
谢燕被拽倒的瞬间，看见御苍生化作金色结晶的左手指尖，正指着自己后颈某处契约纹路。
记忆如惊雷炸响。
当年鬼市当铺里，那个裹着斗篷的神秘人用冰魄碎片抵住她咽喉："若要改生死簿，需以契约者为锚。"现在想来，那人袖口露出的锁魂印边缘，分明沾着御苍生特有的冰霜气息。
"你又骗我！"谢燕的嘶喊混着泪珠砸在青砖上。
那些泪滴触及金色结晶的刹那，天珠表面的伪装金粉突然簌簌剥落，露出内里涌动的血色漩涡。
御苍生最后的声音被狂风撕碎："...契约者...要活..."
白灵的缚魂索趁机缠上谢燕脚踝。
她踩着白骨莲花急速后撤，裙摆掀起的阴风里漂浮着细碎冰晶："多谢范大人这份大礼，鬼市拍卖场正缺个活体契约者..."
天珠悬浮的漩涡突然扩张三倍。
谢燕挣扎着仰头，看见血色漩涡中浮现出十八层地狱的虚影，无数狰狞鬼手正试图冲破屏障。
她腕间的契约纹路突然刺痛——那些珍珠色液体正在倒流回御苍生消散的位置。
"抓住你了。"白灵染血的手指掐住谢燕下颌，另一只手甩出七枚封印铜钱钉住天珠，"等拍卖场的贵客们验完货，说不定能把范大人的残魂也炼成..."
刑房东南角的青铜兽首突然炸裂。
谢燕趁机咬破舌尖，混着契约之力的血雾喷在白灵袖口。
那些被腐蚀的缚魂索缝隙里，突然钻出御苍生残留的冰晶碎屑。
"你算计他二十年，却不知道锁魂印真正的用途吧？"谢燕哑着嗓子冷笑。
她后颈的契约纹路突然发出珍珠色光芒，被血染透的青铜碎片竟在掌心凝成半枚残破的鬼差令牌。
白灵脸色骤变，拽着谢燕就要遁入地缝。
天珠却在此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血色漩涡中迸发的金光刺得整座祭坛如同白昼。
当最后一丝光线消失时，刑房只剩下悬浮的漩涡与满地冰晶，青铜锁链的残片正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飞向鬼市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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