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鬼魅般缠绕着军事基地的铁丝网。宋楠趴在一处排水沟里，浑身湿透，右臂伤口的灼烧感已经蔓延到肩膀。楚风的战术平板上显示，基地外围每十分钟有一队巡逻兵经过，而内部警戒塔的探照灯有三十秒的盲区。
"三十秒..."宋楠喃喃自语，检查着从楚风那里得来的装备——一把军用匕首、两个烟雾弹、一副能骗过普通扫描仪的假ID卡。他必须在这短暂窗口内翻越两道铁丝网，避开运动传感器，然后混入晨间换岗的士兵队伍。
远处传来引擎声，巡逻吉普车准时出现。宋楠屏住呼吸，将身体完全浸入污浊的水中。车灯扫过排水沟，没有停留。等引擎声远去，他立刻爬出，像影子一样冲向铁丝网。
第一道铁丝网高达三米，顶部缠绕着锋利的刀片刺绳。宋楠从背包取出特制钳子——楚风准备的另一件礼物——在铁丝网上剪出刚好能通过一人的洞口。十五秒过去，他已经穿过第一道障碍。
探照灯从左侧扫来。宋楠扑倒在地，脸贴着冰冷的泥土。灯光在他背上划过，继续向右移动。他立刻爬起，冲向第二道铁丝网。这道网上挂着"高压危险"的警示牌，但楚风的笔记标明东侧有一段电压不稳。
二十五秒。宋楠找到那段铁丝，用绝缘钳剪断。警报没有响起。他侧身挤过缺口，刚好在第三十秒时滚进一处灌木丛。探照灯重新扫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呼——"宋楠长出一口气，迅速脱掉沾满泥水的便服，露出里面的军用迷彩。楚风说得对，这套从超市仓库找来的旧军装足以在昏暗光线下蒙混过关。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换岗时间到了。宋楠压低帽檐，模仿士兵的姿态加入队伍末尾。没有人回头看他，这些士兵都疲惫不堪，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听说C区又跑了三个实验体，"前排一个士兵小声说，"昨晚咬死了两个守卫。"
"闭嘴，"领队的士官厉声喝止，"不想变成它们中的一员就管好舌头。"
队伍进入基地内部，宋楠按照计划在第一个岔路口悄然离队。基地布局与楚风的描述一致——左侧是生活区，右侧是研究所，中央指挥大楼下方就是绝密实验室。
他需要先去档案室，确认楚风所说的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研究所一楼西侧有个不起眼的小门，需要三级权限卡才能进入。宋楠掏出从楚风那里得到的ID卡，手心渗出汗水。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宋楠立刻假装整理靴子，等脚步声远去才继续前进。档案室门口有个扫描仪，他深吸一口气，将ID卡贴上去。
绿灯亮起，但伴随刺耳的警报声！
"身份验证失败，请等待安保确认。"机械女音冰冷地宣布。
宋楠的血液瞬间凝固。他转身要跑，却发现走廊两端都出现了全副武装的士兵。绝境中，他注意到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太小了，成年人根本钻不进去，但...
一个烟雾弹滚到走廊中央，浓烟瞬间充满空间。宋楠听到士兵们的咳嗽和咒骂，却看不到烟雾来源。一只纤细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别出声，跟我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宋楠被拉着穿过烟雾，钻进一扇隐蔽的小门。门后是狭窄的维修通道，勉强能容一人弯腰前进。领路人是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性，戴着厚重的眼镜，胸前ID卡上写着"林妍 - 三级研究员"。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宋楠警惕地问，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苏菲娅的朋友，"女人头也不回地说，"她说过你会来送死，没想到这么准时。"
通道尽头是一间简陋的储藏室，堆满化学试剂。林妍锁上门，从实验服里掏出一张磁卡："楚风的ID早就被标记了，用这个。"
宋楠接过磁卡，上面印着陌生的名字和照片："你为什么要冒险？"
林妍的眼镜反射着冷光："因为我和苏菲娅一样，不愿看到人类变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她调出平板上的基地地图，"档案室在下一层，但现在那里有重兵把守。你需要先去B区实验室，从通风系统下去。"
"那里有什么？"
"你的答案。"林妍递给他一个小型数据储存器，"插进档案室任何一台电脑，它会自动下载你需要的一切。但记住，你只有七分钟。七分钟后系统会进行例行扫描，发现异常就会锁死所有出口。"
宋楠点点头，将储存器塞进袖口暗袋。林妍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正好按在伤口上。宋楠倒吸一口冷气，却见她眼睛瞪大。
"你被感染了？"她声音颤抖。
"只是擦伤。"宋楠试图抽回手臂。
林妍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臂检查，然后取出紫外线笔照射。伤口周围的青黑色纹路在紫光下泛出蓝色微光，与楚风展示的一样。
"天啊..."林妍的手指发抖，"你真的有天然抗体..."她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听着，无论你在档案室看到什么，记住这不是你的错。他们用我们所有人做实验，从出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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