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
这是秦锋恢复意识时的第一感觉。他本能地想要起身防御，却发现全身被某种柔性束缚带固定在一张医疗床上。
"别动，你体内的神经毒素还没完全代谢。"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侧面传来。
秦锋艰难地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正低头查看监测仪数据。她约莫二十七八岁，黑发简单地扎成马尾，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冷静而专注，没有一丝面对危险人物的慌乱。
"苏...沐晴？"秦锋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女医生挑了挑眉："看来你确实认识我。秦雨说你是我哥哥的朋友，但我很确定陈岩没有提过任何叫'夜枭'的特种兵。"
秦锋的瞳孔微微收缩。陈岩是他在"暗刃"时的代号，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代号与他妹妹的关系。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
"水..."他艰难地开口。
苏沐晴拿起床头的水杯，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秦锋贪婪地吸了几口，感觉火辣辣的喉咙舒服了些。
"我妹妹..."
"安全。在隔壁房间睡觉，我给她用了镇静剂。"苏沐晴放下水杯，"现在，告诉我你中的是什么毒？谁给你注射的？普通黑帮可不会有这种级别的生物武器。"
秦锋皱眉："生物武器？"
"你的血液样本显示有某种基因编辑病毒，设计精妙得令人毛骨悚然。"苏沐晴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秦锋读不懂的光芒，"它正在改写你的DNA，如果不是我用了实验性抑制剂，你现在应该已经全身器官衰竭了。"
秦锋尝试活动手指，发现触觉正在缓慢恢复。他注意到自己身处一个设备精良的医疗室，窗外天色已亮，雨停了。
"这是哪？"
"我的私人研究所。"苏沐晴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秦雨凌晨三点带着半昏迷的你砸开我的门，声称有人要杀你们。鉴于你身上的枪伤、刀伤和神秘毒素，我倾向于相信她。"
秦锋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说'实验性抑制剂'...你在用我做实验？"
苏沐晴迎上他锐利的目光："我救了你的命，秦队长。那种病毒的设计者显然没打算让感染者活过12小时。"她顿了顿，"不过你说得对，抑制剂确实还在动物试验阶段。但考虑到你特殊的体质和军事背景，我认为值得冒险。"
秦锋沉默片刻，突然发力挣断了束缚带。苏沐晴后退半步，但并未惊慌。秦锋慢慢坐起身，检查着自己的状况——除了虚弱感和隐约的肌肉酸痛，基本功能都已恢复。
"谢谢。"他最终说道，"但我得带妹妹离开，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因为蓝鸟夜总会背后的势力？"苏沐晴从桌上拿起平板电脑，调出一则新闻，"昨晚的大火很彻底，警方初步判定为黑帮火拼。没有幸存者，也没有关于女孩们的报道。"
秦锋盯着新闻图片中烧成骨架的建筑，眉头紧锁。那不是他们离开时的状态，有人善后了。
"不只是黑帮。"他低声说，"那些雇佣兵认识我，他们用的病毒武器也绝非普通犯罪集团能搞到的。"
苏沐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在暗示军方背景？"
秦锋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道："你为什么帮我？仅凭我妹妹的一句话就冒险收留一个浑身是血的特种兵？"
苏沐晴的嘴角微微上扬："两个原因。第一，陈岩救过我弟弟的命；第二..."她指向显微镜下的血液样本，"这种病毒的设计思路与我三年前被盗的研究高度相似。我想知道是谁在利用我的工作杀人。"
两人对视片刻，某种无声的协议在目光中达成。
"我需要情报。"秦锋说。
"我需要样本。"苏沐晴回应。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锋瞬间进入战斗状态。门被推开，秦雨冲了进来，看到哥哥醒了，立刻扑进他怀里。
"哥！你吓死我了！"她抽泣着。
秦锋轻拍妹妹的后背，目光却越过她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两个陌生男子，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却有着军人站姿，另一个西装革履手持平板电脑。
"看来派对开始了。"苏沐晴叹了口气，"快递员先生今早跟踪你们的踪迹找到了这里，西装先生五分钟前黑进了我的安保系统。"
"赵明川，国安特勤处。"快递员亮出证件，"秦队长，我们需要谈谈。关于昨晚你遇到的那些人，以及他们为什么对你如此感兴趣。"
秦锋将妹妹护在身后："如果你们是官方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派特警队？"
"因为..."西装男突然开口，声音出奇地年轻，"我们怀疑特警队里有他们的人。昨晚那些直升机不是我们的。"
赵明川补充道："秦队长，你无意中捅了一个跨国马蜂窝。蓝鸟只是冰山一角，而你和你妹妹现在是关键证人——也是头号目标。"
秦锋看向苏沐晴，后者微微点头："他们进来时确实避开了我的所有安防措施，不像普通公务员。"
秦锋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需要盟友，而眼前这几人似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需要武器、情报和一个安全屋。"他对赵明川说。
"已经准备好了。"西装男晃了晃平板，上面显示着一处郊外别墅的平面图，"我叫林晓，网络安全分析师。顺便说一句，秦队长的加密通讯记录相当有趣。"
秦雨突然插话："哥...这些人可信吗？"
秦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不知道。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他转向所有人，"首先，我需要知道昨晚那针病毒是什么。然后，我们要找出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苏沐晴拿起一支注射器："第一步，再给我一管血。病毒在你体内发生了某种变异，这可能是个突破口。"
当针头刺入秦锋的手臂时，没人注意到窗外树梢上一只机械鸟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它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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