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我是真没想到啊，你儿子每天辛辛苦苦在轧钢厂上班，瘦的皮包骨头，你却独自在这里享乐！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啊！”
王主任看到肥头大耳的贾张氏，又检查了饭桌上的鸭骨，再看看身旁清瘦的贾东旭，怕是风大些都能给刮跑了，心中气急，不禁厉声呵斥。
“没错！你作为母亲，却不知道关爱幼小，你对得起儿子儿媳，对得起你孙子吗？！”刘红英同样批评起贾张氏。
她们妇联平日里处理的绝大多数都是丈夫家暴妻子，重男轻女，苛待妇女和女童这样的问题，极少数出现妇女失德的情况。
毕竟这年头的人，对自己的名声看得都很重。
可谁承想，世上还真有贾张氏这样当婆婆当妈的，简直是藏匿在广大妇女同志之中的毒瘤！
贾张氏听到骂声，猛然一惊，差点呛死。
咳嗽了半天，刚准备起身大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惹她的麻烦，结果就看到了令她一生难忘的一幕。
饭桌前，五位气势彪悍的中年妇女将她围在中间，这些人里面，她只认识街道办王主任。
见到几人吃人一般的眼神，她原本想撒泼的身形顿时就老实了起来。
就当她在考虑如何狡辩之际，余光突然扫到了几人身后的贾东旭。
这可把贾张氏给吓坏了，看到好大儿冰冷的目光，她不禁心虚的缩了缩脑袋。
‘坏了，这次偷吃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东旭平时明明都是五点才下班呀！现在连五点都没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东旭这孩子懂事，等回去了再好好问问他，眼下还是先把王主任这一关过去了再说！’
贾张氏心里有了计划，连忙朝众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开口狡辩道：“王主任，你们误会了，我上这儿来就是打算买只烤鸭带回去的！你说是吧，东旭！”
她说着，还使劲朝好大儿使眼色。
然而，事情显然无法如他所愿了。
“妈，你就别装了，我长这么大，连烤鸭都没见过，您可真会开玩笑！再说了，你说要给家里带，怎么自己先吃起来了？你这是打算带一副鸭骨头回去？”贾东旭平静道，语气中透着冷漠。
贾张氏闻言，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东旭！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我怎么没往家里带，不信你回去问问棒梗，只是那天你恰巧没吃上而已！再说了，我没往家带，不是怕烤鸭凉了不好吃吗！我正打算再点一只来着...”贾张氏狡辩道。
她显然对儿子的回答很不满意，语气中带着埋怨，还有几分诧异。
贾东旭听了老妈的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此刻他心中将张翠花遣返农村的想法变得无比坚定！
‘老子是真的蠢，怎么还会对她抱有幻想呢？’
他没有理会贾张氏的狡辩，转头高声道：“是真是假，找店里人一问就知道了！请问，经理在吗！”
此时一楼的动静已然不小，甚至开始影响周围客人吃饭了。
服务员很快走了过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但在看到刘红英这个妇联代表的时候，还是稍微收敛了几分。
贾张氏眼见自己的好大儿要找店里的人询问，当即就急了起来。
‘这个逆子，老娘以前真是白疼他了！’
‘可不能让他问话！不然她隔三差五出来打牙祭的事情就彻底兜不住了！’
“东旭！你这是做什么！我今天就是嘴馋了，出来吃了一次烤鸭，我也是第一次来！你当儿子的孝敬老娘，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儿啊！你难道忘了你师父教育你的话了吗？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顺的儿女！”贾张氏焦急道，拿起了易中海传授的道德大棒。
贾东旭依旧不理会她，只管自顾自询问起服务员来。
贾张氏见状，彻底破了防：“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把老娘送进去不成！？？？”
她此时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贾东旭已经铁了心要给她一点教训。只等四九城的户籍制度收紧，就把她送回张家屯去！
......
“我算是听明白了！搞了半天，她有家人啊！我还以为她是孤寡老太太呢！这事儿我知道，不用找经理！”年轻的服务员女同志惊讶的说道，瞥向贾张氏的眼神中，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之色！
显然对这种瞒着家里人吃独食的老太太颇为不屑，何况她儿子都这么瘦了，一看就是常年辛苦劳动的工人。
王主任和一众妇联女同志听到贾张氏如此不讲理，面色更加不善了！
当即就有两个气愤的中年妇女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了贾张氏。
任凭这老虔婆撒泼叫骂，愣是无法挣脱分毫。
贾东旭苦笑着摇头解释：“同志，你误会了，我是她儿子，亲儿子！她不光有儿子，还有一个五岁的大孙子呢！”
年轻服务员闻言，不禁瞪大了双眼，看向贾张氏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般。
显然她活了二十来岁，还是头一次碰见这样的极品！
随后她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贾张氏的情况说了出来。
“好吧！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她是咱们店里的老常客了！”
“因为吃相特别难看，外加胃口特别好，而且每次都是孤身一人，所以我对她的印象非常深刻！一开始我也没怎么在意，毕竟这年头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只当是个饿极了的大妈，家里无亲无故，没人照顾起居。”
“谁承想会是这......”
“她每次来店里的时间非常有规律，我记得一般都是每个月的月中和月初！而且每次点的东西几乎都一样，月中就是一只烤鸭加一碗大排阳春面，月初就单点一碗面，但每次都会随身带着几个大肉包。”
贾张氏此时已经停止了咒骂。
因为她知道，她完了，她在自己亲儿子的心里，已经彻底歇菜了！
“说来今天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月初，她居然点了烤鸭！啧啧啧...”服务员坦然说道，眼里全是讽刺。
而听到这话的贾东旭，更是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月中！
月中！！
月中！！！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日子意味着什么，但他这个第三轧钢厂的工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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