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要不是老子不能完全发挥这印记的力量，还用得着求你？！”
李大爷的怒吼声在黑雾中炸开，已经彻底放弃了对温九的希望，胸腔里的怒火像是被泼了汽油，蹭的一下就窜了起来，烧得他理智全无。
“既然这样，那就都别活了！”
他手臂上的肉质触须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刺激，开始疯狂增殖，一根根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条手臂，还顺着肩膀往身体其他地方蔓延。
眨眼间，这些触须就全都变成了尖锐的“蝎刺”，根根倒竖，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李大爷的脸已经彻底扭曲了，痛苦像一把把小刀子，在他脸上胡乱地刻画着。
他的五官因为剧痛挤成一团，眼睛里全是血丝，像是要爆出来一样。
他额头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蚯蚓一样扭动着，汗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把他本来就湿漉漉的衣服彻底浸透。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恐惧值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在他的意识里疯狂上涨。
在这鬼地方，什么意志力、性格，全都是狗屁！这里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恐惧值！
当这数字涨到一定程度，管你是谁，哪怕是铁打的金刚，也会像被浪头拍碎的沙雕一样，瞬间崩溃。
情绪失控，身体不受控制，理智被黑暗吞噬，最后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李大爷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然后慢慢消失。
他拼命想抓住点什么，想保持清醒，可根本就使不上劲。
眼看着李大爷这架势，是真的要破罐子破摔，彻底豁出去了，温九终于收起了那副看热闹的表情，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也仅仅是严肃而已。
让他真的冲上去玩命？那是不可能的。
温九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李浩宇，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他可不想被李大爷这老东西临死前的疯狂反扑给波及到。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彻底失控的恐惧印记持有者，到底能爆发出多大的破坏力。
想到这里，温九立马有了主意，他装作一副“好心”的样子，拉起李浩宇的小手，语气温柔地说：“浩宇，这里太吓人了，叔叔带你到那边去，好不好？”
李浩宇正紧张地盯着黑雾翻滚的方向，听到温九的声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小孩子对危险的感知总是特别灵敏，本能地想远离让他感到不安的地方。
温九牵着李浩宇，飞快地退回到401门口。
“你个蠢货！”
李大爷充满怒火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像是要把温九给生吞活剥了。
温九嘴角一撇，全当没听见。
这时，李强脸色苍白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温九一眼，又看了看被温九牵着的李浩宇，最后才把目光投向楼道深处。
听着李大爷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李强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忌惮。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跳也跟着加快。虽然他一直恨不得李大爷去死，但现在亲耳听到李大爷这么痛苦的哀嚎，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不过有李浩宇他爹在，他倒是不担心温九会对他怎么样。
事实上，温九也确实不会对他怎么样，不然早在3单元301的时候，李强就没命了。
……
李强眼神闪烁了一下，想跟李浩宇套套近乎。他搓了搓手，想去牵李浩宇的小手，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浩宇，没事了，别怕啊。”
李浩宇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对李强似乎有种天然的抗拒，嫌弃地躲到一边，紧紧地靠着温九的腿。
很明显，在小孩子心里，温九的好感度比李强高多了，他对李强的印象很一般。
李强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别提多尴尬了。
他讪讪地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
其实在最初的恐惧过后，他现在心里反倒有点开心，甚至可以说是幸灾乐祸。
尤其是李大爷叫得越惨，他就越开心，那种感觉，就跟报了大仇一样。
可就在这时，温九却冷不丁地来了句，语气听着挺随意的：“张明是你弄到301的吧？”
“啊？”
李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整个人都懵了。
温九没搭理他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你破坏监控，不是因为录像里有浩宇被跟踪的画面，而是想藏着你跟张明见面的片段，藏着你害死他的事。”
李强脸色大变，从一开始的惊讶迅速变成了恐惧：“你——”
温九倒是很平静：“你不用解释，也用不着狡辩。因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想干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当然，话是这么说，李强的行为对他影响还是挺大的。
主要是李强自相矛盾的话太多了，让温九费了不少脑细胞去猜测和分析，直到不久前，才勉强捋清了他行为的一些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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