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饭后,顾瓷陪着老太太去院子外转了转,消消食,回来在院子里乘凉聊天,气氛温馨愉快,和顾瓷小时候住在裴家那段时日似乎没什么区别。
八点半,老太太就有了倦意,顾瓷想送她回房,但被她婉拒了。
顾瓷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缓了几秒后才抬眼望着老太太的背影,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晦暗的阴影,待到老太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后,她才心平气和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简单洗漱后,刚走到那张比以前小了一半的床沿边时,门口处传来敲门声。
她将心底的烦躁和眸底的嫌弃压了下去,走过去将门拉开,站在外面的是一位老佣人。
顾瓷认识,她脸上扬起柔和的笑,“珍姨,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顾小姐,这是冰袋,老夫人说了,让您睡觉前再敷一敷,药您肯定有,就不给您另外拿了,免得影响了药效,或者生出什么副作用。”
门口的佣人面上含笑,将冰袋递给她。
顾瓷笑着接过,“让奶奶费心记挂了,瞧我这脑子,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多谢珍姨来提醒。”
佣人,“不要紧,顾小姐冰敷完早些休息,还缺什么随时和我们说,我就不打扰你了。”
顾瓷目送佣人离开,将门关上,脸上的笑荡然无存。
从上回老太太的寿宴那天开始,她其实就感受到了裴家上下所有人对她的态度有些许不一样的变化。
“阿瓷小姐”到如今的“顾小姐”,亦或是“顾三小姐”,横亘在中间的是一个孟笙。
无论如何,她都跨不过孟笙去。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一看到这个房间的格局,怒火就在胸腔里翻涌着,今天受的鸟气已经够多的了。
她抬起手想将手中的冰袋扔出去,但到底还是摁耐住了脾气。
这不是在顾家,她需要忍耐。
不能让那死老太婆看出端倪来。
主卧内,保姆阿娟一边拧毛巾给老太太擦脸,一边迟疑着问,“老夫人,您让顾瓷小姐住在家里,是不是不太合适?怎么说,她以前和二少爷是未婚夫妻,现在既然解除婚约了,也该避些嫌,否则外面该怎么看二少爷,孟笙小姐误会该怎么办?”
老太太闻言看了她一眼,随后笑道,“哦,你怎么想到这上面来了?”
保姆无奈,“下午您要留她在裴家住下时,我就想到了,只是阿瓷小姐一直在旁边,我也不好明说是不?”
她也知道老太太做事不是没成算的人,但怎么也想不通老太太为什么要把阿瓷小姐留家里住一段时间。
还说过段时间让二少爷带孟笙小姐回来,孟笙小姐要是看见阿瓷小姐住在裴家,心里指不定要怎么想呢。
这不是平白增添二少爷和孟笙小姐之间的矛盾吗?
更何况,二少爷和阿瓷小姐以前是未婚夫妻的事情是事实,孟笙小姐心里介意也是正常的。
老太太叹息了一声,笑着感慨道,“阿瓷这丫头,是我看着她和阿绥一块长大的,以前我还常常感慨她和顾家那些唯利是图的人不一样,她没有长歪,但血脉这东西,真说不好。”
保姆将毛巾丢进手中,搓洗的动作一顿。
她知道老太太有些看不上现在的顾家,家风不正是一个原因,以顾原打头的人都是一群利益至上的人。
所谓的情谊,在顾家人眼里是可以反复衡量之物。
老太太今年就一直在感慨说,顾家老两口相继去世后,这顾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人在后边拉着他们,他们就开始到处乱飞了。
“老夫人……”
“等着吧,在阿绥和笙笙没回来之前,她会主动回顾家的。她出国也不是真心想出的,那脸上的伤,怕是另有隐情。”
保姆浑身一震,诧异地睁大眼睛,“老夫人,您是说,阿瓷小姐今日来裴家,只是为了卖惨,还是说,她想利用您让二少爷和孟笙小姐闹不愉快?这阿瓷小姐……不会吧?她……”
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顾瓷可是在她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啊。
也就是顾瓷被查出白血病后出国了几年。
人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不过几年的功夫,也不应该把人的秉性变这么多吧?
老夫人面容依旧慈和,“利用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这几天她住在家里,盯着点吧,不用太紧,引起她的怀疑,你注意点,不要露馅了。”
她倒要看看,顾瓷究竟想干点什么。
顾瓷在裴老太太面前给她上眼药水,再带着恻隐之心住进裴家老宅,老太太请君入瓮的事情,孟笙一点也不知道。
翌日下午,裴绥忙完手中的事情就带着她去了清江枫林。
清江枫林小区坐落在青枫江一旁,位处京市核心腹地,举步之间,尽是流光溢彩的商业脉搏与繁华。
这里的房子不仅采光好,日出日落尽可在江面上一目了然。
裴绥买下的顶层68楼,连最上方的空中科技花园,以及地下四层B区的停车库也大手笔地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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