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行抢先道：“我们就是去找樊离华。”。
他故意提到樊离华，看看这长相有相似性的两人，到底是不是真如他所料，是某种关系。
“同学之间的友情是可贵的。”。
张鹤萤这么说，没有任何漏洞。江御行也很满意南翊在配合他演戏，没有打断他说两人到底去了哪儿。
电梯门打开，在楼道里，江御行闻到雪茄味道。刚好有有雨水洒进来，他肩膀落了几滴湿润。
他走到尽头关上窗户，往下看了看，刚刚在职工东小区外面的库里南还停留在远处，驾驶员好像是故意亮着车灯，不知道在等着谁。
他跟着南翊进去。
张鹤萤的这处职工小区规划很合理，她分到了这户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打扫的干干净净，桌上的水果随意放着。
阳台外面还种着花树，他叫不上名字。张鹤萤关上窗户，把花束搬到了客厅，又给两人面前放了两杯热水：“我不喝茶，所以没有买茶叶，只有白开水。”。
江御行道：“嗯。”。
南翊接过两本书，一本叫《万历十五年》，另一本是《祖宗之法：北宋前期政治述略》。
南翊指了指那本《万历十五年》，说道：“这个我在图书馆看了一半，没看完。”。
江御行发觉南翊还有时间看书，不像自己，在学习这块儿积极性差的离谱，也是运气好，才考的进林大。
“这个祖宗之法我没看过。”。
张鹤萤道：“没关系，闲了慢慢看。”。
江御行还真不知这两人在聊什么：“老师，看这个有什么简缩版的吗？”。
张鹤萤笑了笑：“要是有那么简单，何必要写成40多万字的作品来论证讲述？不过如果你觉得没时间看书，可以在网上看看作者的一篇文章，《“正家之法”与赵宋的“祖宗家法”》，这是作者以前发表的。”。
江御行记下来了，没有最近这些事的困扰，他肯定会看的。
南翊接过张鹤萤从烘干机取出来的外套，递给了江御行：“老师，刚刚那张照片，是您的亲人?”。
说话间，江御行也站在那张黑白照片前面，仔细端详着，就好似他见过一样。
张鹤萤声音很平静：“是我妈，她去世比较早。”。
江御行心里有些好奇，母亲去世早，不知道父亲是不是也已经去世：“您自己生活，要注意安全。”。
张鹤萤点头：“会的，我警惕性比较高。”。
他走到沙发边，接过南翊递过来的外套，搭在胳膊，看似不经意的问起：“您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张鹤萤替他俩再添水，有一滴撒在了桌面上：“没有，我父亲也去世早。”。
南翊觉得有些冷，很自然的抓起江御行的外套，穿在自己身上：“您还能一个人上学，读到研究生，很厉害了。”。
江御行听出了南翊的话不是在恭维，相比之下，他和南翊已经是幸运的，没有理由自怜自艾。
张鹤萤想了想，笑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苦涩。这并不代表不同的苦涩，就可以按照等级划分。自己的苦涩是真实的，别人的也是。”。
江御行在这方面比较笨拙，他不知道怎么说一些话来安慰张鹤萤，他道：“我很敬佩您。”。
他不是显京人，很少用“您”这个词。以前他面对江霖的时候，会用这个字眼来敷衍江霖，装出他需要的孝顺听话尊重父亲的好儿子形象。但现在他面对一个有能力，有智慧的张鹤萤，作为他的学生，他由衷的想用这个尊称。
南翊道：“我想。您以后的人生只会波澜壮阔，如您所愿。”。
他发觉自己和南翊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只是不同的表现风格，不然怎么会经历这些事儿，还能在一块儿。
两人不想在张鹤萤家里停留太久，便表示感谢，拿着书本下楼了。
他在车里等着南翊和张鹤萤道别，远处的库里南还停留在那里，亮着车灯。
南翊在副驾驶敲了敲车窗：“那库里南车主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一直对墙根儿亮着车灯。”。
他随口道：“可能……在面壁思过。”。
南翊听出了喜感，他回头看了看，确实挺像的，没忍住笑了起来：“江御行，你竟然也会冷幽默。”。
两人此刻的心情，不再似一开始那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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