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书院……司马儁！”他咬牙切齿，胸膛起伏不定。
“阁主，”张汜抬手拭去脸上血痕，试探开口，“我们是否要召集执法堂清查内鬼？”
“清查？”李钟冷哼，“今晚突袭，谁敢接应？真有内鬼，早该露出马脚了。”
张汜沉默，正欲开口，却被一名执法弟子急匆匆跑来打断。
“报！庞德公——遭袭！”
两人神色齐变！
“什么？！”李钟霍然起身，拉扯到伤口却浑然不顾，“他在哪儿？！”
“长老堂外南庭！刺客仅三人，手段极快，已被庞长老击退，可惜未能擒下。”弟子声音里满是骇意。
李钟眯眼，拳头紧攥，额角青筋鼓起：“这帮人疯了不成？连庞德公也敢动？”
张汜迟疑：“难道真是司马儁那边——？”
“未必。”李钟低声沉吟，眼底浮出冷光，“庞德公向来与司马徽交好，司马儁若真有心拉拢，怎会动他？”
张汜抿唇，心下已是一团乱麻。
“传我命令，调派暗卫，所有阁内出入之人——不论长幼，一律盘查！”李钟厉声道，目中透出一丝狠厉，“还有，鬼谷书院那边，再传一封质问书！我要他司马儁亲自解释！”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弟子跌撞而来，几乎是踉跄跪地：“启、启禀副阁主！黄承彦长老——也遭袭！”
刹那间，李钟与张汜面面相觑，脸色瞬间沉如死水。
“……他也被袭？”李钟嗓音低得几不可闻。
“是！巷口遇袭，袭击者三人，刀法怪异，黄长老虽无大碍，但伤了一臂。刺客行踪飘忽，闹市之中当众出手，众目睽睽之下仍能全身而退！”
张汜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彻底想乱我们军心！”
李钟面色铁青，思绪翻涌。庞德公与黄承彦——一个是二长老白昱的亲近盟友，一个是天机阁里资历深厚的四长老，这两人若有闪失，无疑会动摇阁内根基。而今晚连环刺杀，明摆着是要搅乱整个局势！
“这不是普通杀手能有的手笔。”张汜沉声道，“但若真是司马儁，他何必连累盟友？只会逼人反感。”
李钟沉默片刻，忽而狞笑：“越是不合常理，越是他的手段。他想激我怀疑四周、孤立无援——好狠的心思。”
张汜迟疑：“可若真如此，我们是动不得那两位长老的……万一被司马徽抓到由头——”
“我用不着你教！”李钟打断，眸中厉芒闪烁，“司马儁，你是打定主意要挑这场火？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张汜迟疑着拱手退后，而李钟已负手背影转过，身影掩入阴影中，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夜风呼啸，望月台上那支黑羽箭随着寒风微微颤动，似在嘲笑着所有人的疑虑与猜测。
190年，六月二十一
清风楼密室
烛火摇曳，浓茶氤氲。
嬴无尘静坐案前，指尖敲击桌面，目光幽深。庞统将最新情报放在桌上，嘴角勾起弧度：“两个目标皆已达成。”
“阁中如何反应？”白昱侧首问。
“乱了。”庞统低声笑道，“李钟怀疑司马儁，怒火已然点燃，可他心底又不敢断定，这份不安，足够折磨他多日。”
嬴无尘未语，只是端起茶盏，浅啜一口，茶香微苦，正如这局棋，苦中带涩，滋味无穷。
“司马儁不会沉默太久。”白昱提醒。
“当然不会。”庞统目中闪烁寒光，“但这次，他无论应不应，对我们都已足够有利。”
窗外夜深，江风掠帘，掀起纸上字迹微微抖动，映着三人神色，静而不平。
暗局已开，乱象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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