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周身腾起凛冽寒意，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猛地揪住王大柱染着泥渍的衣领。布料撕裂声混着倒抽冷气的闷响，他将瘫坐在地的男人凌空提起，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映在林锋眼底，折射出冷冽如手术刀般的锋芒："你以为这装疯卖傻的戏码还能唬住谁？" 他刻意拖长尾音，看着对方瞳孔里闪过的慌乱，"周德海今早把财务总监都换了，你苦心经营的账目窟窿，现在正被新团队连夜清查。"
沾着血痂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王大柱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呜咽。林锋却似没听见般，缓缓转头看向站在急救推车旁的火焱。这个总是戴着黑框眼镜的技术专家早已打开便携式终端，金属指套在屏幕上划出幽蓝的数据流："最后通讯时间是昨天凌晨三点，语音转文字已经生成。"
"放出来听听。" 林锋松开手，任由瘫软的躯体跌坐在消防栓旁。当周德海冰冷的 "处理干净，别留尾巴" 从终端里传出时，他俯身按住对方剧烈起伏的肩膀，声音裹着冰碴："知道为什么让你活到现在吗？我要你亲眼看着，你们这群蛀虫是怎么被连根拔起的。"
火焱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蓝色的代码在屏幕上流淌成河。随着最后一个回车键落下，王大柱手机里尘封的秘密终于浮出水面。那行刺目的白色文字在黑色背景下格外狰狞 —— 来自周德海的短信赫然在目："事情败露，处理干净，自生自灭吧。"
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王大柱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凝固的笑容像被速冻的蜡像般碎裂。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在实验台上，金属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不可能..." 他喉间挤出破碎的音节，干裂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周老板不会这样对我... 我替他伪造病例、销毁证据，甚至..." 话音戛然而止，冷汗顺着他灰白的鬓角滑落，在实验室瓷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的双手死死攥住桌沿，指节泛出骇人的青白，整个人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此刻全化作眼底翻涌的恐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深夜里处理医疗事故现场的血腥，保险柜里塞满的黑色账本，还有周德海每次递来信封时意味深长的笑... 而如今，这些都成了勒在脖颈上的绞索。
"他不能..." 这句话说得极轻，像是说给空气，又像是说给手机里冰冷的文字。实验室陷入诡异的死寂，只有老式空调外机发出沉闷的嗡鸣，仿佛在嘲笑这场精心策划的背叛。王大柱缓缓瘫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早已随着这条短信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另一组警员在搜查周德海的别墅时，发现了藏在酒柜后的暗门。暗门由两指厚的特种钢板锻造，表面蚀刻着精密齿轮纹路，电子密码锁闪烁着幽蓝的冷光。技术人员尝试破解半小时无果后，爆破组不得不启用微型炸药，伴随着沉闷的轰鸣，锈蚀的合页发出垂死的呻吟。
腐臭的气息裹挟着霉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的刹那，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 整面墙的保险柜在强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地面上整齐码放的纸箱缝隙里，百元钞的红蓝纹路若隐若现。当警员用撬棍撬开保险柜，金灿灿的金条瀑布般倾泻而出，在地面撞出清脆的回响，折射的光斑在墙面上疯狂跳动，恍若群魔乱舞。
"林队！快来看这个！" 老张的橡胶手套在牛皮账本封面上留下深色汗渍，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干的血迹。他颤抖着翻开扉页，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里，受贿时间、金额、官员职务标注得滴水不漏，甚至连某次交易时对方佩戴的腕表款式都被详细记录。"2015 年 3 月 7 日，给市卫生局王局长送去翡翠摆件三件，价值 280 万；2017 年 9 月 14 日，通过境外账户向省药监局李副局长转移 1500 万......" 老张声音哽咽，"这些数字背后，是多少救命钱被吞，多少患者等死的绝望啊！"
林锋攥着证据袋的指节泛白，冷汗浸透了衬衫后背。对讲机的电流声突然炸响时，他几乎条件反射般将证物塞进防爆箱。
“林队！李副局长带着一队人往砖窑厂来了，看装备和架势，怕是来销毁证据灭口的。” 通讯员的声音混着剧烈喘息，“他们配备了重型武器，人数也比我们多，情况危急！”
月光下，林锋瞳孔骤然收缩。远处山梁上晃动的战术手电光束，像毒蛇吐信般划破夜幕。他扯下粘在额角的绷带，露出结痂的伤口，喉结滚动着咽下腥甜：“全体注意，进入一级战斗状态！苏瑶，你负责保护证据，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防爆箱的金属棱角硌着掌心，他想起审讯室里受害者布满针眼的手臂：“这些证据是将这些混蛋绳之以法的关键，比我们的命都重要！告诉总部，就算只剩最后一个人，证据也必须完整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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