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感如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脏。作为刑侦队长，他早该从那些异常的医疗纠纷中嗅出端倪，早该在三个月前实习生离奇失踪时就深挖真相。此刻办公桌上还摆着失踪女孩的证件照，照片里的笑容明媚灿烂，与停尸房里那具千疮百孔的尸体重叠，刺得他眼眶发烫。
指节敲击声突然戛然而止。林锋猛地睁开眼，猩红的眼白里布满血丝。他抓起电话时，金属机身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凉。简短有力地通知完专案组会议后，他起身走到贴满线索的白板前，拿起红笔重重圈出陈振国的照片 —— 这位本市最年轻的医学博士，领奖时西装革履的面容，与监控里指挥搬运实验标本的阴沉表情形成诡异反差。
窗外的暮色愈发浓重，林锋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收缩。他的指尖沿着白板上的时间轴缓缓滑动，从三年前医院扩建工程开始，到半年前境外医疗设备频繁进出，再到最近三个月异常激增的医疗事故。当笔尖停留在 "首次出现实验日志" 的标注上时，他突然想起陈振国在学术论坛上的发言："医学的进步需要超越常规的勇气。" 这句话现在听来，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狂妄。
他拉开抽屉，取出犯罪心理学专家提供的侧写报告，在 "控制欲过强道德感缺失 追求绝对完美" 的关键词上反复摩挲。突然，他抓起记号笔，在白板空白处写下大大的 "神化妄想" 四个字。窗外的风卷起报告边缘，那些受害者的名字在气流中微微颤动，仿佛化作无数双控诉的眼睛。
会议室里，凝滞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铅块填满，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柳亦云俯身将笔记本电脑与投影仪相连，冷白色的屏幕亮起时，映得她苍白的脸泛起青灰。指节叩击键盘的声响规律而急促，像是某种与时间赛跑的暗号。
"诸位请看 ——" 她突然开口，声线像是砂纸打磨过的金属，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投影幕布上跃动起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陈振国名下六家空壳公司构成的资金网络，在过去四年间累计向加勒比海某离岸账户转移了1.27 亿人民币。这些交易都发生在深夜三点至五点，采用军用级加密算法，甚至混入了虚拟货币洗钱的复杂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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