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穗岁的手指猛的抖了一下,还没说话,马琪立马上前附和,
“长公主倒是提醒了我,”马琪玩弄着纱帽上垂落的丝带,
“我记得,王爷初入这时,还是从………”
“嗤!”
似乎忍不住,马琪掩唇低笑,接着道,“我记得是从一旁的狗洞钻进来的吧。”
“那时也都怪清理院子的下人,居然从里面上了锁,唤了许久无人应答,使得王爷只能钻狗洞。”
“哎呀,”安萧云身边的大臣惊呼一声,可以粗着嗓门,大声嚷嚷,“下官犹记得,阎王爷初到安槐时,这长相尤为出众,这谁都说阎赤来了一个俊朗的小郎君。”
“每日这府门外啊,更是堵得水泄不通,就为了见目睹王爷的芳容。”
“咦。”大臣扭头问马琪,貌似很不解,“这种情况貌似持续了半年之久吧,为何这后来便无人过来了?”
马琪眯着眼睛,对着脸色极差的冷穗岁挑了下眉头,“我记得阎王爷那日是被我们陛下传唤进宫,这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阎王爷出宫时便毁了样貌。”
“这样一来,自然是没人愿意过来了。”
安萧云双手背在身后, 笑眯眯道,“那时便也是委屈了王爷,战争且平息,我们安槐也是捉襟见肘,实乃没有他法,迫使得王爷只能同那野犬嘴下夺食。”
“哎呀,这个我犹记得,”马琪大声嚷嚷,恨不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下官还记得,王爷后来更是同那畜牲共用一个钵,当真是委屈了王爷。”
“还有那冬日里塘里的冰水,每年冬日王爷必会到那塘里,也不知这身子骨如今可是恢复了?”
“还有还有…………”
七嘴八舌的声音萦绕在耳边,犹如无数支利箭同时射入冷穗岁的身体,疼得她全身都在发颤。
胸口剧烈的起伏,她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脖间青筋暴起,眼里熊熊火焰在燃烧,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我去你………”
到嘴边的话被一道温柔的声音给打断,
“岁岁。”
阎北野眼疾手快,在冷穗岁要冲上前时,快一步的搂住她的肩膀,将人固定在自己怀里,轻声的哄着她,
“好了,都已经过去了。”
这不哄还好,这一下让冷穗岁憋了这么久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决堤而出。
冷穗岁死死的攥着阎北野的衣裳,牙齿险些被她咬碎,才堪堪没让自己哭出声。
明明阎北野才是受委屈的那个,如今却反过来安慰自己。
她也在此时,终于彻底明白阎北野当初为何不让自己来安槐了。
首先除了此行凶险外,她或许早已料到会有今日。
将如此不堪的过往在众人面前一点点撕开.........这可是他们的摄政王啊。
更是冷穗岁小心翼翼保护的人啊,劝让他们如此的羞辱。
秦思存紧紧的捏着拳头,眼底一片猩红,也不再装傻充愣,
“长公主此番,是想要挑起两国战事?”
马琪立马接过话,“秦大人此话过于严重了,我们殿下不过是忆往昔,自然是拉近两国之情谊。”
“行了,”
安萧云打断准备开口的秦思存,嘲讽一笑,“既然已将贵国王爷王妃送到,我们便不多叨扰,他日得闲,再相聚吃酒也不迟。”
说完便带着自己人大摇大摆的离开,独留下脸色极差的阎赤使者。
-
夜间,冷穗岁躺在发硬的床榻上,今日才收拾的卧房,还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黑夜里,原本还紧闭双眼的冷穗岁猛的睁开眼睛。
偏过头,阎北野躺在身边,呼吸均匀。
今日那些刺耳的话依然历历在目。
她一直都知道,被送来做质子的阎北野,这十年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可她还是低估了安槐的这些人。
阎北野可是阎麟云的儿子啊,那位差点就让安槐灭国的战神。
所以当他们仇人的儿子落到他们手上,怎么可能会让阎北野好过。
自从阎北野来到安槐,每日都有人来这府邸,就是为了一睹阎北野的容貌。
想来阎北野“不举”的谣言便是这么来的。
毕竟当年这些人入府后发生什么,他们也不得而知。
知道阎北野入了宫,毁了容,也在那时便无人过来,“不举”的谣言也四起。
“呼——”
轻轻呼出一口气,冷穗岁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正要起身,身边原本还熟睡的阎北野突然出声,
“岁岁这般晚了,想去哪?”
冷穗岁捏着被子的手一顿,回过头,不知何时醒过来的阎北野此时已经坐起身来。
抿了抿唇,这次冷穗岁没有故意再瞒着,情绪依旧很低,低着头玩弄着被褥,
“我没法咽下这口气。”
冷穗岁知道今日阎北野拦着她是对的。
她又何尝不知,今日安萧云他们说那些,除了膈应他们外,就是故意激怒冷穗岁,好给冷穗岁扣下袭击他国公主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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