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仔细观察了半天，愣是看不出一点苗头，她抿了抿唇，不禁暗自较劲，怎么她哥就能轻易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呢？
都是同一个爸妈生出来的崽，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她的眼神还挺直白，季聿又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只是，季念的话，到底还是挺出乎他意料的。
他那儿子这几年身边就没有异性出现过，唯独一个裴若萱，因着裴斯铭的缘故，偶尔会出现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但季淮生从头到尾的分寸都拿捏的很好。
他脑子转了一圈，总算想起来被他遗漏的一个人物。
季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季念这边的沙发上，然后坐了下来，声音无比认真。
“那女娃，是不是叫顾今昭？”
季念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这件事只有她知道。
不过上次在医院，她妈妈也在，当时碰上了，可季念回想了好一会儿，她妈妈在家里，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她爸到底怎么知道的？
季念不比季淮生少年老成，有什么情绪直接写在了脸上。
季聿只是看了她两眼，便心中有了数，看来那孩子总算知道当年的事，和他无关了。
这三年，季淮生和家里人虽不显生疏，但也没有以往那么亲近。
季聿也曾做过努力，可父子俩性格都有一些拧巴，他也拉不下那个脸，就这么过了几年，直到现在，他听到了女儿的话，还有些不太敢相信。
“爸，您怎么知道？我应该没有说漏嘴吧？”
季念看了眼周围，家里现在只有他们父女两个人，她答应过她哥，不能往家里说。
季聿看着她脸上小心翼翼的表情，难得的笑了，
“没有，那个女娃我之前就认识，知道她的存在。只是这几年，她离开了京城，我没想到，兜兜转转之后，你哥仍然只选择她。”
这几年，有不少人找过他，话里的暗示意味也极为明显。
可当初季聿已经让季淮生牺牲了自我的理想，接手了季氏，他的婚姻大事，季聿实在没那个脸再插手了。
尤其裴家。
这几年明里暗里提过很多次，都被他拂了过去，唯一一次，他看在多年交情上提过一次，结果不出所料，被他儿子赏了个白眼，那个时候起，季聿就知道了，要是顾今昭真不回来，他儿子是真的打定主意铁了心的不会选择别人的。
所以，他才会在人姑娘刚回来没多久，就去刷了个脸，原本想着给季淮生说点好话，拉高点印象分，哪成想，他在人眼里成了『帮凶』。
这些日子，季聿也在暗地里查了不少事情，随着调查越来越深入，他觉得自己会被冤枉，也是有些由头的。
今天听到季念的话，一直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能挪动点位置，让他小小松了口气。
季念却是一脸骄傲，漂亮的眉眼里满是自豪，
“那是，我哥这么多年都藏着姐姐的照片，他表面上装的淡定不在意，可在姐姐刚回来的时候，就开始行动了。爸，你说我哥这么着急，他这几年，到底怎么忍耐下来的？”
季念也在M国读书，现在想起来，她哥每次来看她的时候，都会待一段时间，逛一些不符合他身份的小摊贩。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那会儿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
季聿见她护着季淮生的样子，颇为好笑，
“你就这么护着你哥？前段时间，你开店，他给你划资金了？”
季聿是知道的，季淮生还有一些其他的个人产业。
他偶尔出席商业聚会的时候，不免被合作伙伴拉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十个人中，就有九个人对着他夸他那性格不太好的儿子。
季氏的产业有多少，他心里门儿清。
也并不太意外季淮生在外面有自己的事业，毕竟当初，他不愿意接手家族企业，肯定也是因为有退路。
父女两人鲜少这么坐下来聊天，季念不定性，季聿大部分时间都是比较严肃的，像这么说笑的场面，几乎很少有。
季念听到这里，不太好意思的笑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我哥给了，不过我为他说话又不是因为他给我钱。爸，你不知道，裴家那位，这几年变着法儿的来『碰瓷』我哥，虽然吧，和我比起来，她没我漂亮，但是在大部分男人心中，裴若萱还是能算绝顶美女了。可我哥，愣是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这么洁身自好，他要是追不回姐姐，我都替他觉得惋惜！”
在季念心中，她的家人天下第一无敌好。原本她对裴若萱顶多是无感，说不上喜欢或是讨厌，可那次之后，她就对这人无比厌恶了。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不择手段，那这喜欢完全是一种侮辱。
季聿听到这一番言论，有一瞬间的恍惚。
曾几何时，他记忆中的女儿，什么时候出落到如此程度了？
说话做事有条不紊，骨子里有着季家人的傲气，却又纯粹善良，看待事物爱憎分明，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那裴家姑娘，真这么让你讨厌？”
他看裴斯铭就很好，能和他儿子混到一起的，脾性自然是相投的。
怎么裴家姑娘，在他女儿这里风评就这么不好？
季念犹豫了几秒，才把当初裴若萱组局欲灌醉她哥的事说了出来，
“爸，要不是有周助在，谁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抛开这个不谈，一个女孩子，被明确拒绝了，还背地里搞小动作，引导媒体发布不实八卦新闻，要换成是我做了这样的事，您不得把我拉去祠堂跪个三天三夜？”
季家从季老爷子开始，就家规森严。
季念童年虽然过的无忧无虑，但对于做人做事应该恪守的，老爷子没少让她抄写，以至于她早已形成了肌肉反应。
哪些不能碰，哪些事不能做，早就在她脑子里了。
裴若萱的行为可大可小，因为到最后没有走上不可挽回的地步，这件事才能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她又想起之前在店里看见裴若萱趾高气昂的模样，只是姑姑回归这件事，一直瞒着家里，她才不好提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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