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抬眸，冰冷的目光看向季庭礼，“你跟常小晴说了什么？是你威胁她自杀的？”
“当然不是。”季庭礼低笑一声，慢悠悠道，“我只是把你的计划和打算告诉了她。”
从季业鸿昨晚的车祸里，季庭礼就看透了姜晚的打算。
引出季业平，交换人质。
再利用季业鸿出车祸的阴谋论，去操控舆论，这样一来确实能把季家顶到风口浪尖上。
但是，光有几句轻飘飘的舆论可不够。
没有足够震撼且夺人眼球的事，这样的关注不会长久。
所以，当季庭礼把这个选择抛给常小晴的时候，是常小晴自己选了这条路。
那几个怼脸直播的博主，也是常小晴自己找来的。
季庭礼没拦，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把这热度扩散到了最大。
“这个漏洞我帮你填上了，你看，现在外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季家身上，你父母的案子必然会被重启调查。”
季庭礼轻轻撩起姜晚的一缕头发，笑道，“你想要的目的，我帮你达成了，还满意吗？”
“滚！”
姜晚手里的军刀向上一挥，季庭礼是避开了，那一缕被他碰过的头发却被姜晚削了下来。
发丝飘扬，落在地上。
“别恶心我！”
姜晚厌恶而憎恨地看了季庭礼一眼。
她甚至都不再像之前那样，去问季庭礼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一场直播，常小晴以生命做代价，她说的那些话，指控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是爆点！
这么一场抓人眼球的大新闻，由百万人亲眼见证！
季家还能好吗？
接下来一定会有更多的受害者跳出来，关注如此之大，各方面的调查也会更深入。
季家的洗白计划还没彻底结束，那些没有处理干净的尾巴……
估计季业鸿这会儿天都塌了。
这种对季家没有一点好处的事，伤敌一千自损一万，季庭礼为什么要做？
真够疯的！
姜晚脸色的变幻被季庭礼尽收眼底。
“我说过，我们是同类，你在想什么，我猜得清清楚楚。”
季庭礼唇角一勾，笑了，“小狐狸，你好像……在怕我。”
姜晚一阵反胃，扶着路灯杆差点吐了。
吐到脸色煞白，手脚发软，扭过头一看见季庭礼，又是一阵干呕。
季庭礼面色一沉。
这边的动静终于还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有个大妈拎着菜篮子刚好经过，说了句，“呀，小姑娘是怀孕了吗，怎么吐得这么厉害，赶紧回去吧，我这里有伞，给你。”
那一瞬间，周遭死寂。
风都仿佛静止。
姜晚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季庭礼那阴沉到可以滴水的脸色，以及那几乎要把她烫出个窟窿来的视线。
“谢谢。”姜晚接过大妈递来的伞，在更多人围过来之前，朝着街口走去。
她看到陈燕铃的车了。
姜晚走得快，没听见季庭礼指节都捏得爆响的声音。
季庭礼想要留住姜晚，却被身边那四尊杀神提醒，“大公子，该走了，那些记者马上就要过来了。”
季庭礼后槽牙几乎咬碎，那一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表象通通粉碎，眼神阴翳到可怕。
……
姜晚上了陈燕铃的车。
陈燕铃丢过来一件衣服，又将空调打开，这才开着车驶离。
抵达野火酒吧后，陈燕铃也依旧什么都没问，她将车停好，就跟赶鸭子一样催促姜晚，“快快快，去地下室，我给你找套干净衣服，你先泡个热水澡再说。”
姜晚一身湿透，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陈燕铃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姜晚褪去衣服进了浴缸里，温热的热水包裹着身躯，寒凉一点点驱散，只有指尖依旧在疼。
那是隧道里摔倒时往墙上借力，两个指甲全都掰断，形成了一道黑色的血痂。
姜晚盯着看了几眼，没泡多久就从浴缸里出来，换上了陈燕铃给她准备的干净衣物。
野火酒吧的地下室，算是一个小基地，除了以备万一的手术室，另外还有房间和仓库，囤了食物和水。
或许是因为没有窗户，唯一的一扇门也紧紧关着，倒显得很有安全感。
陈燕铃催着姜晚喝了一杯姜茶。
姜晚乖乖喝了。
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姜晚看向陈燕铃，开口道，“常小晴死了。”
“嗯，我看到了。”
陈燕铃道。
从直播里看的。
和几百万观众一起。
那个突破了五百万人数的直播间，前一秒还在对常小晴各种嘲讽。
说她小丑，说她戏演得不错，说她丧尽天良污蔑季业鸿，简直该被天打雷劈！
那时候所有人都没想到常小晴会来真的。
——“我没有证据。”
——“我用我的性命来证明。”
常小晴就那样跳下去了。
直播间里飞速滚动的弹幕一片空白，在当时的一分多钟里，竟然无人吭声。
直到一分多钟后，弹幕炸了！
【卧槽！！！真跳了？她不是在演戏吗，为什么真跳了！】
【救救救救人啊，我他吗头皮发麻！】
所有人都以为常小晴在博眼球，所以冷嘲热讽的话可以张口就来。
直到常小晴以这样惨烈的代价做出了她的证明，直播间里的几百万人寒毛直竖，后知后觉。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控诉的那些，就是真的？
要不是走投无路，要不是被逼入绝境，谁又选择这样一条路？
【我信了，你们呢？】
【对不起我也信了。】
【话说回来，姜为民好像一直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一条没有实证的帖子说他带着小三卷款跑了，五年间，他从未有过别的消息……】
【如果常小晴说的是真的，那这位季董……到底是人是鬼？】
舆论被彻底点爆，掀翻，以更加恐怖且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另一个话题顶出了过亿的浏览量！
#季业鸿，你到底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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