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艾滋后,二老并没坚持多久。
两年后就去世了。
时景收殓尸骨,把二老就地埋葬。
丧礼一切从简。
除了雇佣的抬棺人,只有时景和管家。
下葬时,常年烈日的非洲反常地下起淅沥沥的雨。
时景平静地望着远处,看不出欢喜,也看不出悲痛。
“先生,您节哀顺变。”
时景摇摇头,“你误会了,我并不觉得难过。”
“人类终归要面对死亡,两年还是两百年对我来说没任何区别。”
“更何况,我能感受到,他们根本不爱我。”
“这么说也不对,或许有那么一丁点的爱,但是,这份爱很轻很轻。”
“比不上他们私欲、利益、情感、脸面……”
“同样的,对我来说,他们也只是有血缘的陌生人,并不会投入感情。”
管家不解,“那您为什么还如此伤感?”
“不是伤感,是困惑。”
时景抬头,以手护目,望向更远的地方。
“人的归宿是死亡,位面的归宿是湮灭,时间能延长结果,却无法改变宿命。”
“那么道呢?”
祂的归宿又是什么?
时景声音太低,管家没听清,“先生,您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时景放下手,弹弹衣袖,表情恢复正常,“人已经埋好,走,该回国了。”
“好的先生。”
这段插曲过后,时景的生活又恢复平静。
八年后。
监狱。
被捡肥皂太多次的陆枭,从桀骜不驯的狂野男孩变成了老嫂子。
这十年,他受了很多苦。
被打,被骂,被欺凌,被掰弯……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咬牙坚持下来。
“刑满释放!”
“我终于等到了这天!”
他捏紧拳头,野心勃勃,“陆时景,我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次,你别再想辖制我!”
“等我找到爷爷奶奶,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这次,我不仅要一半的财产,还要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大话刚放出,一队人找过来。
“请问是陆枭先生吗?”
“我是陆氏律师,找您商谈我司代为偿还金氏的那笔债务。”
“根据计算,您需要偿还我司共.72元。”
突然天降一盆冷水,陆枭不甘地低声咆哮,“又不是我让你们还的,凭什么找我要?”
律师并不意外陆枭的反应,微微一笑,掏出另外一份账单。
“这是您十八岁以后的花销,陆芳女士以您成年为由不愿意承担,总共六千七百万。”
“陆总说您要是不认金氏的欠款,请先把这份欠款清偿。”
陆枭脸色铁青。
陆时景这个混蛋,果然还是不想放过我。
他想不明白。
自己又没做什么不能原谅的事,陆时景何至于赶尽杀绝?
闭上眼,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又强硬压下去。
“我可以认这次债,也可以随陆时景处置,但是有一个要求。”
“让我和爷爷奶奶见一面。”
“如果你们不愿意答应,我宁愿死都不会屈服。”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咋地咋地吧。”
“反正我这辈子也这样了。”
律师稍作思考,联系了时景,“陆总,要答应吗?”
“答应他,先带他去工地搬一个月砖。”
“等辛小小出狱,带两人一起见我。”
“好的陆总。”
陆枭苦逼地在工地辛辛苦苦搬一个月砖。
到手工资九千六。
还没暖热,就被陆氏以还债的借口拿走了。
“这可是我搬砖一个月辛辛苦苦的血汗钱。”
“你们好歹给我留一张啊!”
“陆总说了,这里包吃包住,您不用额外花销,也不需要留钱。”
憋屈!
太憋屈了!!
陆枭又在心里狠狠咒骂时景。
忍忍忍,我一定要忍。
见到爷爷奶奶就好了。
到时候,一定让陆时景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想着,没忍住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我还要搬砖多久?”
“能不能别等辛小小。”
“我早就不喜欢女人了,跟她没任何关系!”
辛小小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
撩撩头发遮挡额头的疤痕后,扭着腰风情万种走过来,“好巧,我也不喜欢男人。”
说着,不自觉摩擦腹部,暗暗庆幸那个孩子没出生。
十年没见,两人对彼此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初。
彼时,陆枭英俊多金,辛小小清丽温柔。
现在,一个阴柔,一个凶悍。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嫌弃地别过头。
律师对此不做任何评价,“私人恩怨请以后处理,现在请跟我来,我们去见陆总。”
十年不见,时景依旧优雅贵气,看不出时光拂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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