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站。
袁青山半躺在椅子中,手边茶桌上放了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报纸。
看到时景走过来,点点报纸问,“遇到麻烦了?”
“对,不过已经解决了。”
时景顺着旁边的躺椅坐下来,简单解释一遍今天发生的事。
袁青山没做评价,拍拍时景,“我搞到一条猪腿,晚上给你做大肘子吃。”
说完,起身进厨房。
踏进去的那刻,突然回头嘱咐,“记得把你同学和他表哥请过来,老子今天大显身手,给你们这些小年轻长长见识。”
话音落地,厨房传来哐哐当当的剁骨声。
十筒诧异。
【景哥,你感受到了吧,是杀气。】
【袁站长想杀谁?】
【该不会想把统儿剁了吧。】
作为见过大世面的统儿,它当然不会把这点杀气放在心上。
但是,还是感觉被冒犯。
时景摇头,眼底浮现暖色,“他在跟慕家置气,与你无关。”
老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指不定把慕来旺全家宰了几百遍。
这顿晚饭,袁青山超水平发挥。
锅包肉,熘肉段,酱大骨,红烧肘子,地三鲜,鱼香肉丝。
份量又多又硬。
所有人吃的抬不起头。
饭后,三人坐在院子里消食。
时景率先出声,“今天多亏你们俩出手,以茶代酒聊表谢意。”
“客气啥,”杨坤非常爽朗,“哥早就看不惯你那对偏心眼的爹妈,要不是你总说强扭的瓜不甜,早就收拾的他们服服帖帖。”
乔鸣认同,“其实这个想法并不对,瓜甜不甜不重要,解渴就行。”
时景感同身受那种别扭敏感又矛盾的心理。
他很清楚父母不爱自己,也特别缺爱,但是偏偏赌着那口气,奢望着渣爹渣妈察觉对自己的亏欠。
然而,奢望只是奢望。
有一类人,他们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还有一类人,即便知道自己有错,也绝不回头。
“谁还没有年少无知,经历这么多,我是彻底放下了,以后不会再跟他们掺和。”
“即便他们痛哭流涕哀求,甚至以死相逼?”
“对!”
杨坤托住下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算钱大丫走运,小景及时醒悟,不用去大西北的戈壁滩。
现在么?
“小景,你想怎么处理钱大丫?”
“放她回小前进村改造就行,她不仁我不能不义。”
话虽然说的漂亮,然其用意……懂得都懂。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勾起嘴角。
杨坤装作不经意的揭过这个话题。
“今天的肉吃的真过瘾。”
“以前我还不明白你为何非要选废品站,现在总算明白了。”
“冲袁叔这厨艺就不亏。”
乔鸣点头,“这边清净,不像筒子楼,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煎个鸡蛋都能被人眼红。”
杨坤从来没这个担心,“跟地方没关系,主要是身份,谁敢盯我?”
“我不找他们事就不错了!”
“坤哥,你悠着点,”时景提醒,“站在风口招摇点无所谓,但是你得做好准备,风总有一天会刮过去。”
“跟我家老头一样,天天念叨这些,”杨坤扶住额头,“放心吧,哥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头青,心里有数。”
“平常也就是趁机蹭点油水,伤天害理的事我敢做老头就敢打断我两条腿。”
杨坤外出办事比较注意形象,处事稳重,但是在朋友面前一向比较跳脱。
恰恰相反,乔鸣对外腼腆,人畜无害,实则非常稳重。
他不紧不慢给茶壶添满水,慢悠悠倒出茶汤,“表哥还是尽快脱身吧,欲想让其灭亡,必先让其张狂……”
杨坤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就像明朝锦衣卫,刀锋所指,所向披靡,无人争锋。”
“成为上位者的弃子后,依旧没什么好下场。”
十筒很惊讶,【景哥,杨坤有点东西啊。】
时景摇头,“赌博的人为什么明知必输还要赌?”
“道理谁都懂,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杨坤闷一口茶,说出顾虑,“老头去年就想给我另外安排工作,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们这行,表面风光,实则人人喊打。”
“县城好单位就那么几个,人家宁愿得罪我爸都不愿意收人,生怕给自己单位惹事。”
“差的单位我又看不上,只能先拖着。”
“不过,老头说我这种小打小闹的吗喽,就算清算也轮不到。”
话虽然这么说,杨坤还是有点担心。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多的是拉别人挡刀的贱人。
乔鸣若有所思,“县里刚通过表决建家电厂,投入很大,待遇也好,表哥,要不我给你运作一个名额?”
“造冰箱电视洗衣机的家电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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