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阳光透过隔音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魏小刀听着李憨的交代，反复咀嚼着对方说的每一个字，突然猛地一拍大腿，震得会议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
“我明白了！”
魏小刀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这招太绝了！先制造有人卖私货的假象，让那些竞争者以为抢到宝了，等他们将货买完咱们就……”
李憨嘴角微微上扬，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装订整齐的销售方案，纸张在他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缓缓将文件推到魏小刀面前，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先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重点在这里，”
李憨翻开第三页，指着用红色标记框起来的部分：
“在分开售卖的时候，我们要让每个买家都觉得自己是偶然捡到了便宜，而不是有人刻意在清库存。
记住，人性就是这样，越难得到的东西越觉得珍贵，也越舍得出价钱。”
听到他这番话，彪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震得窗玻璃都在微微颤动。
他粗壮的手臂挥舞着，差点打翻旁边的茶杯：
“这不就是请君入瓮嘛！哈哈哈，不过……”
他笑声戛然而止，浓眉皱成一团：
“等他们买完咱们的存货之后呢？接下来怎么玩？”
李憨没有立即回答。
他抬起手腕，那块在跳蚤市场淘来的劳力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表盘上的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发出几乎不可闻的"滴答"声。
李憨用拇指轻轻摩挲着表冠，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时间就是金钱……”
李憨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
“等对手们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新产品亮相的时刻……”
魏小刀抓了抓后脑勺，那里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忍不住问道：
“可是董事长，我还是没搞明白咱们到底靠什么赚钱？是靠新产品继续经营放映厅，还是你有别的好办法？”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里透着对录像厅生意的不舍。
一旁，张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犹豫：“应该……不会继续了吧？毕竟之前董事长说过咱们门店要转型……”
他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对自己的判断并不太确定。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李憨突然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当然要继续开……”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只不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门店都用来做放映厅。”
说到这李憨转向魏小刀，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魏小刀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感觉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乖乖，
这李兄弟身上的上位者气息怎么越来越浓了？
“刀子哥，等把那些录像机和电视机处理完……”
李憨一字一顿地道：
“就用那些租来的门店继续放映。但是这次……”
他竖起一根手指：
“必须把放映厅的灯全部打开，要让每个观众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我们'星辰'品牌的电视和VCD机。”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啥意思？
光用租的房子放映？
可那……还不足之前的三分之一啊！
魏小刀张大了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安排的用意，可又不好反驳，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
李憨没有理会魏小刀的困惑，转而看向张昊。
张昊立即会意，从公文包里掏出笔记本和钢笔，随时准备着记录。
“昊子，你这两天就动身去南方。”李憨的声音不容置疑，“一定要找到能加工电视配件的工厂。
记住，质量把关要严，但价格必须压到最低。”
张昊的钢笔在纸上快速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时不时点头，偶尔抬头确认某个细节。
当听到"加工电视配件"这几个字时，他笔尖微微一顿，随即恍然大悟般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大大的感叹号。
董事长这是……要开始自己造彩电了？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交换着眼神，脸上浮现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看来老板这是要进军电器制造业了，而且动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
“没问题……”
张昊合上笔记本，声音坚定：“我今晚就订机票，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最合适的代工厂……”
李憨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角落里正在陪女儿小甜甜玩积木的蓝裳。
小丫头正专注地搭建一座歪歪扭扭的城堡，完全没注意到大人们的谈话。
蓝裳仿佛察觉到了老板的视线，当下便轻轻拍了拍甜甜的肩膀，起身走向会议桌。
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董事长，您找我？”
蓝裳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干练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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