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尖锐的呼啸声撕裂了金陵城东部城区的安宁，像死神的镰刀，无情地划过天际。
十几枚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精准地落入了人口密集的居民区。
没有想象中震耳欲聋的爆炸，也没有冲天而起的火光，只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嗤嗤”声，在空气中迅速蔓延。
紧接着，黄绿色的烟雾，像瘟疫一般，从炮弹落点处扩散开来。
“咳咳…咳咳咳…”
街道上的行人突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们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脸上露出痛苦而迷茫的表情。
“这是什么…味道…好难受…”有人惊恐地喊叫着，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他的声音很快变得嘶哑，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人们的眼睛开始充血，变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皮肤上，也迅速出现了红色的斑点，如同死神的印记。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每吸一口气，都像是要把肺撕裂一般。
“快跑！是毒气！”
不知道是谁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这声音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击碎了人们的茫然。
人群立刻炸开了锅，像无头苍蝇一样，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但黄绿色的烟雾，蔓延得实在太快了，就像一只无形的魔爪，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它迅速笼罩了整个街区，将所有人都困在了这片死亡之地。
“救命…救命啊…”
“妈妈…你在哪…”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惨叫声、哭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绝望和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每一个人。
房屋内，许多居民甚至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们痛苦地抽搐着，身体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状。
他们的口鼻中流出白沫，身体逐渐僵硬，生命的气息，正一点点地从他们的身体里消散。
......
金陵卫戍司令部内，厚重的木门紧闭，将外面的喧嚣与绝望隔绝。
但压抑的气氛，却比毒气更让人窒息。
“报告司令！东部城区…遭到鬼子毒气袭击！死伤…死伤惨重！”
一名通讯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军帽歪斜，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
“什么？！”
唐生智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阴霾，双眼充血，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死死地盯着东部城区那一片被标注为红色的区域。
那红色，像是鲜血染成的，刺痛了他的眼睛，更刺痛了他的心。
那里，是他的辖区，那里，有他的百姓！
“这群畜生！竟然使用毒气弹！他们还有没有人性？！”
唐生智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红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桌上的茶杯剧烈地跳动，茶水四溅，仿佛是他心中翻滚的怒火。
“司令！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一名年轻的参谋站在一旁，嘴唇颤抖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他看着司令那张铁青的脸，心里充满了忐忑。
怎么办？
唐生智也在问自己。
他知道，毒气弹的威力，那是灭绝人性的武器！
东部城区，人口密集，这一炸，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唐生智的声音嘶哑，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拉扯着。
对了，还有淮南军！
东城区已经这样了，任谁也没有办法！
但是鬼子的火炮是有射程限制的，只要淮南军在鬼子推进到金陵城下之前赶到，金陵的其他城区应该不会出事！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通讯兵吼道：“立刻！立刻将情况通报给淮南第一集团军！让他们抓紧时间支援！”
“告诉他们，”唐生智的声音哽咽了，他仿佛看到成千上万的百姓在毒气中挣扎，
“金陵…快要死绝了！”
“是！”
通讯兵一个立正，转身冲了出去，脚步声急促而沉重。
唐生智无力地靠在桌子边，闭上了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翻江倒海般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他是司令，他必须冷静，他必须做出决断。
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扫过指挥室里每一张焦急而又坚毅的面孔。
这些，都是他的部下，都是他的兄弟！
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他不能让他们失望！
“命令部队，全力搜索鬼子炮兵阵地！”
唐生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迸发出来的。
“不惜一切代价！摧毁他们的炮兵阵地！”
“是！”军官们齐声回应。
......
珠城，总督府内。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宽敞的书房内，却驱不散即将弥漫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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