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散两人准备再度启程，青云宗宗门大选还未结束，这种一年一次的大选基本都会持续七天，青云城依旧热闹非凡。
趁游不归退房取押金的功夫，云散叫住一个卖糖水的走贩，买了两碗糖水儿。
等游不归出来时，她自己那碗已经喝了一半了。
“你的。”云散将另一碗递给他，咕噜咕噜将剩下半碗喝掉了。
游不归不喜欢甜食，但这是云散买的，还记挂着昨天那些事儿的游不归心有愧疚，便一声不吭地接过，仰头喝掉了。
走贩是个良心人，糖水儿的糖给得很足，甜滋滋的味道有些发腻，游不归只觉得舌头裹上了一层糖衣，满嘴的香甜味道。
云散看他喝完后没有半点开心，反而微微皱眉，心下嘀咕道：“看来是不喜欢甜的。”
游不归将自己的空碗递给走贩，低声道：“走吧。”
“银子还剩得有一些，再去雇个马车，大概再赶个三天路就能到了，应该能刚好赶上御灵门的宗门大选。”云散摸出剩余的银子，数了数，然后分了一小半给游不归，“你去找马车，我买点路上的吃食，待会城门口见。”
游不归看着她手中的银子，忍不住道：“买吃食需要这么多银钱吗？雇车可不便宜。”
云散将剩下的银子都放兜里，轻轻瞥他：“你懂还是我懂？”
游不归：“......"
也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自己不通人间之事。
钱少就少吧，大不了他好好说说价，实在不行就不找那么好的。
游不归无心争辩，只道：“来往修士还是很多，你小心。”
他发现云散丝毫没有身为妖族的自觉，有时候游不归都怀疑，云散说自己是妖其实是骗他的。
云散背对着他摆摆手示意知道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被人欺负了记得大声喊我。”
游不归看了看自己的手，握了握拳，不发一言。
他的脑海中回忆起那天云散比划的招式，这些天他背地里偷偷模仿了很多次，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若不是他确定那天发生的事情不是梦，他都要担心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游不归压下心中的杂念，转身进了客栈，向掌柜打听哪里可以雇到马车。
掌柜对这个少年印象很好，虽然样貌残缺，但举止不卑不亢，眼神清明。
掌柜捋了一把胡须，笑呵呵道：“去城门口就行了，这几天仙人来得多，青云城内不能御剑飞行，很多仙人都会在城门口找马夫。”
游不归道谢后出了客栈，站定两秒，反思自己是不是又被云散诓了。
那人做事从来不跟他商量，也不会跟他透露意图，总是在做看似平常的事情中就实现了她的目标。
比如当初驱妖，游不归以为她在城里瞎逛，但云散却不知不觉间找各种小妖打听好了需要的消息，也默默将人间交易往来之事看得七七八八。
还有昨天的宗门大选，云散说去凑热闹，但却是为他求药。
少女行事看似随意由心，毫无章程，其实只是将他放在计划之外罢了，所以他才看不懂，猜不透。
游不归平复了一下心绪，还是选择朝城门口走去。
既然云散只是想支开他，那他应当如其所愿。
*
大概等了一个时辰，游不归终于看到云散晃悠着出现了。
等她走近，游不归目光搜寻着她身上的东西，想看看她买了什么，却一无所获。
“这儿呢，东西太多拿不下，还是得有个空间灵器。”云散伸出手晃了晃，示意他看自己手上的灵戒，然后丢了另一枚戒指给游不归，“你也戴着，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肯卖的店，我们钱太少了。”
游不归伸手接住，是一个很漂亮精巧的银戒。
云散从灵戒里摸出一根糖葫芦，含糊道：“我们现在没什么钱了，不过没关系，等拜了师门，接点任务就好了。你这个灵戒是个一次性法器，你受到危险可以帮你挡一下，但是等级很低，不过总比没有强。”
游不归收下灵戒：“多谢。”
云散轻巧地上了马车：“不谢，记账上，以后一起还我。”
少年喉结动了动：“好。”
两人都坐好后，车夫甩着鞭子驾车出了城，一路疾驰，三天后，随着灵气愈发浓郁，云散掀开车帘，看到了一座白云缭绕的山。
车夫停下鞭子，弯腰送别：“仙人好走。这里就是御灵仙门了，再往前便是御灵城。”
他知道这一对少年少女不是真正的仙人，毕竟真正的仙人都是自己可以飞的，不需要他们凡人的代步工具。
但他们停在了修仙宗门，不管能不能入门，讨一句吉利话总没错。
云散多给了一点铜钱，然后和游不归一起踏上了上山之路。
修仙界各大宗门都是修建在各大灵脉之上，实力越强的宗门，其护山灵脉往往也灵气充沛，彼此互相哺育，以灵养灵，宗门实力也就越来愈强。
一些主灵脉被大宗门在几千年前瓜分，后面慢慢兴起成立的小宗门，要么选择依附大宗门，要么选择在一些小灵脉上建宗。
很显然，御灵门就是后者。
云散感受着周围的灵气，灵脉再小，到底也是灵脉，灵气浓度比凡间强了不少。
只是，她和游不归一路上山，没见到任何其他的人。
按道理来讲，现在正是宗门大选的日子，应该要更热闹一点，难道在她死亡的这段时间里，御灵门已经没落到闭宗了吗？
如果没有新弟子，天上总有出宗门回宗门的弟子吧？
云散抬头望天，天上飞鸟不少，但没见着一个御剑飞行的修士。
“难道考验已经开始了？这是幻境？”云散喃喃道。
游不归没听清她的话，疑惑道：“什么？”
云散凝神看着他：“你有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眼前出现幻觉，你头很痛之类的？”
游不归看她表情严肃，以为有什么事发生了，顿时收敛心神细细感知，但什么也没有。
看游不归摇头，云散摸了摸鼻子：“不会吧？”
......
与此同时，云散二人脚下山路延伸的终点处，一座古朴的大门矗立在林海之中，山风吹过牌匾，露出三个劲狂的大字——御灵门。
一个红衣少女大喊着冲进了主峰，头顶还跟着一只白色的灵兽：“师祖师父师叔师兄师姐师弟！你们快出来！有人来我们宗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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