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已是一片被彻底洗礼后的、死寂般的平静，
这一刻，楚墨终于接受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走吧。”他沙哑的声音在星空中响起，平静得可怕，“该去渡劫了。”
万法楼的星空之下，楚墨缓缓站直身体。他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眶依旧通红，但那双眼睛深处，所有的迷茫、挣扎、痛苦和软弱都已被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所取代。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了他极致痛苦与温情的幻境星空，仿佛要将那份撕心裂肺的告别永远烙印在灵魂最深处。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步伐沉稳，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意味。
萧麟看着他截然不同的背影和气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问，沉默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万法楼的出口光门。
外界，天启宗特有的浓郁灵气扑面而来，带着丹霞峰特有的淡淡药香。阳光洒落，与幻境中那个“故乡”的夕阳截然不同。
刘泽正懒洋洋地靠在一根廊柱上等着他们，嘴里叼着根草茎，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看到两人出来，他眼睛一亮，尤其是目光落在楚墨身上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和…满意
“哟？出来了？看样子收获不小嘛！”刘泽笑嘻嘻地走上前，习惯性地想拍楚墨的肩膀。
楚墨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刘泽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顿了顿。
楚墨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刘泽，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一切，却又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三哥，”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稳，“‘礼物’，我收到了。”
刘泽脸上的嬉笑慢慢收敛，他仔细打量着楚墨，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结拜兄弟。
他看到了楚墨眼底那被彻底碾碎后又重塑的坚定，看到了那份平静之下汹涌的暗流。
“哦？”刘泽挑眉，收回了手，语气也正经了些，“说说，收到什么了？”
“取舍和放下。”楚墨吐出几个字，重若千钧。他没有说感谢，也没有抱怨，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刘泽沉默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懂了就好。”他不再多问，有些东西，无需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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