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的掩护下,迎春施展轻功,悄然靠近一处地势开阔且高耸的荒丘。
她俯身趴伏于丘顶,抬眼望向远处——那片铺展开来的军阵气势逼人,不过一眼,迎春便心头巨震。
身为顶尖刺客,她的夜视能力远超常人。
粗略扫过战场上堆积的尸身,再看向军阵中浴血厮杀的沈冰心,一个惊人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小姐竟凭一己之力,竟斩杀了七百余人!
天呐,这是何等恐怖的绝世武力!
迎春满心震撼,忍不住暗自思忖:“这天下间,除了传说中那些神秘的修真者,难道武者也能修炼到这般逆天的程度?”
又见东南与西南两个方向同时扬起漫天沙尘,显然是大批人马正火速赶至。
迎春指尖微微收紧,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焦急——小姐虽战力逆天,可架不住敌军源源不断。
但念头刚起,她便迅速冷静下来,顺着沈冰心的战力与战局细细思索:
以小姐如今展现的实力,于千军万马中擒杀首领,虽非易事,却绝非不能办到。可远处敌军的营旗依旧高高树立,这便说明其首领安然无恙。
如此一来,答案瞬间清晰——沈冰心根本不是无法速战速决,而是有意为之!她迟迟不拿下敌军首领,为的就是故意拖延战局,逼这些援军回援此地。
如今援军已至,小姐的战略目标已然达成。
迎春望着战场中浴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想来,那敌军统帅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战阵之中,拓军超见四路援军已然赶至,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恐惧,当机立断下令:
“传令!中军亲卫随本少爷即刻后撤三里,稳阵压后!其余中军将士继续围杀沈冰心!另,传令兵火速接应四路援军,告知诸营统领不必拜见,直接开拔至此,支援中军合力绞杀!”
话音未落,他便利落转身,带着亲卫急速后撤,脚步丝毫不敢停留——沈冰心那逆天战力早已刻进他的心底,此刻唯有远离战场核心,才能消减那份深入骨髓的忌惮。
然而,拓军超带领亲卫尚未走出一里,一名斥候便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急切来报:“启禀少爷!赖达与蒲劳两位统领已然返回,求见少爷!”
拓军超闻言,心中猛地一颤——他们二人不是被师爷那狗东西派去镇守界关了吗?如今竟突然回返,难不成朝廷真的有了动静?
念及此,他心头的恐惧又添了几分,当即急切挥手:“快!让他们速速上前!”
赖达与蒲劳二人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冲到拓军超身前,衣甲凌乱、满面尘霜,模样甚为狼狈。
“少爷!归德城的飞云营……已然手持都府边防大印,正式介入大荒城之事了!”
二人话音未落,拓军超的脸色骤然惨白如纸,身体猛地一个踉跄,径直向后栽倒。赖达与蒲劳眼疾手快,当即上前扶住了他。
“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两人声音带着难掩的惶恐,死死攥着拓军超的衣袖。
拓军超抬手扶额,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沉声道:“两位统领不必惊慌。”
“此事……我们尽数推到师爷那个狗东西身上,看看能否蒙混过关。”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补充道:“此计若是不成,你们需谨记——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本少爷身上即可。”
赖达与蒲劳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声反驳:“少爷!末将不敢!”
拓军超苦笑着摇了摇头,双目泛红,眼底却透着一股炙热的决绝:“两位不必心有顾忌。”
“我拓军超若真在劫难逃,又何必拉着兄弟们一同陪葬?更何况,这样也能保下我拓府不受牵连。”
“就这么定了!”他语气斩钉截铁,“你二人速速随我回返,至于最终结果如何,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赖达与蒲劳二人虎目含泪,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齐齐躬身抱拳,沉声道:“末将遵命!”话音刚落,两人便上前一步,恭敬道:“少爷,请容末将扶您上马。”
拓军超欣慰地看着眼前忠心耿耿的二人,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在两人的搀扶下翻身上马,一行人策马扬鞭,朝着战场方向急速折返。
刚一抵达战场边缘,拓军超便勒住马缰,声嘶力竭地吼道:“住手!传令兵,立刻擂鼓停战!”
沉闷的停战鼓声很快在战场上空响起,震得人心头发沉。
沈冰心望着驰援而来的四路大军,心中大定——先前见拓君昭仓皇撤离,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畜生,你以为逃得了吗?”
正当她凝神聚气,准备施展绝学先斩杀四路统领、再以身法脱离缠斗,追杀拓军超之际,没想到他竟去而复返,还下令停战。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满是不解。
而那些正朝着沈冰心刺去的钩镰枪与长矛,也齐齐僵在了半空。
众士兵猩红着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困惑——明明杀红了眼,为何突然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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