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前的热闹,除了蒙家的人,还有没走的苏家村、张桥村的人。
小石村的人自不必说,听到这里吵起来了,早就飞快的围了过来。
一方面,看热闹是村子里难得的乐趣,自然不能错过。
另一方面,他们就想瞧瞧外村的人凭啥在自己村的地盘上这么横。
当蒙家的护卫指责廖家坡的人时,小石村的人感到格外解气。
能畅快的骂人也是一种愉快的经历,小石村看热闹的人毫不犹豫的加入了臭骂廖家坡人的行列。
廖家坡的人灰溜溜的离开了小石村。
他们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不得而知,但回去的村民,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村长廖元官的门外。
相比起廖家坡的其他村民,廖元官家的情况好多了。
最起码,廖元官能拿得出缴纳秋税的税银。
至于村里其他人没有银钱交秋税,廖元官只感觉无能为力。
毕竟,凭廖元官一己之力,不可能填上整个村子欠缺的秋税这个大坑。
廖元官只能听之任之,等官差到来,只要他把自己的税银一交,其他人就爱莫能助了。
其实,廖元官早就听说了蒙家杂货铺收购鸭子的消息,甚至,连杨家湾、苏建村、张桥村卖鸭子的价格也打听得清清楚楚。
有那么片刻之间,廖元官犹豫着要不要舍下老脸去求蒙小华收购廖家坡的鸭子。
但是,廖元官只是心里想一想到时候尴尬的局面,就觉得拉下老脸去求人有点太难堪了。
关键,要求的还是一个先前他得罪过的女人。
所以,廖元官犹豫再三,终究没有迈出这一步。
不过,廖元官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将杂货铺收购的鸭子的消息扩散了出去。
他想着,村里人筹不到钱,自然会拎着鸭子去杂货铺卖。
只要他廖元官灭蝇出面,就不算他低头,他的面子就保住了。
……
廖元官刚刚坐在桌前,准备喝粥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村长,你出来,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村长,你自己躲在家里享福,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吗?
村长,咱们好歹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吗?赶紧出来……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内容也渐渐由单纯的呼喊变成了责问,最后干脆变成了辱骂。
毕竟,一个村里村长或许是年纪最大的,但辈份却不一定最长。
尤其村里的一些老辈子,平时或许会给村长三分薄面。
但是眼下情况已经坏到这种程度了,这些老人哪里会顾忌你是不是村长,骂了再说。
廖元官,你再不出来,老子去爹的坟头上拉屎撒尿……
只顾自己的小王八羔子,再不出来,老子就去你家呆着,让你养我。
廖元官听着门外愈演愈烈的吵闹,心知躲不下去了,只能推开门走了出来。
刚刚一冒头,一团黑影扑面而来。
廖元官歪头一躲,就黑影砸在门上的一下声响。
廖元官转头看去,居然是一坨散发着恶臭的烂泥,污浊的水滴不断,一股臭气在空气中弥散。
廖元官顿时火冒三丈,怒声质问道:谁?是谁干的!
一个老太婆分开人群,扬起一张老脸凑到了廖元官眼前,蛮横的问道:老子干的!咋的?你想打老子?
廖元官见到来人,顿时露出苦笑,讨好道:三姑婆,你这是做啥啊,我好歹是村长,你老人家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被称作三姑婆的老妇人依然冷着脸道:哼!你还知道我是你三姑婆,你现在能耐了,村里这么多人交不上秋税,你作为村长不去想办法就算了,算我们瞎了眼,但是你把小石村的那丫头得罪了,断了我们的活路,你还是人吗?
廖元官被喷得一愣,问道:我得罪了蒙小华,怎么就断了村里人活路了。
老妇人闻言顿时火冒三丈,问三不问四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发出清脆的声音。
廖元官被一巴掌打懵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愤怒的道:三姑婆,我敬你是长辈,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你别以为我是怕你,你再动我试试。
老妇人闻言却夷然不惧,对身后的村民说道:你们给我看清楚了,今天老婆子就要教训教训这不知廉耻的东西。就因为他一句话就断了我们的活路,居然死不悔改想打我这老太婆。
旁边的人听到老妇人的话,一个个激动的道:三姑婆,你动手就是,他廖元官敢还手,我和他拼了。
祖祖,你尽管动手,村长要是动手,让他打我,我年轻扛揍。
廖元官,你好大的胆子,当了村长了不起,敢打长辈了,来老子当年和你爹一起玩泥巴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来,你打,往老子脸上打!
啪啪……
一片纷繁复杂中,两声清脆的耳光声并不明显。
廖元官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脸上一片红润。
三姑婆毕竟年纪大了,力气不够,两个耳光下来,巴掌印都不曾留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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