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论虞圣人他到底是不是容悦所说的那样，就算是，他的提前归来也太过奇怪。”凤衔珠很会抓重点：“我是为了寻找女帝之死，要重蹈覆辙。他若为救我，应该劝我不做女帝，或者做了女帝杀了这些后顾之忧。却为何要说保护我？言下之意却是不要与这些人翻脸。”
稍微琢磨了一下，她又道：“最为狼子野心的罗九乌他却完全没提。”
虞泉的灵体的脸色似乎缓过来些，凤衔珠抬头道：“眼下还没有适合的附体对象，委屈阿兄先飘一阵子。”
说着，她走到小白的身体前，打开白布瞧了瞧，然后蒙上就准备叫人来清理。
“小妹，不哭吗？”虞泉的话让凤衔珠疑惑：“哭什么？”
“这是你最心爱的宠物，如果你面无表情地叫人取走它处理了，对于原人类来说，是一种异常。”
这个提示让能应对大部分原人类情感社交的凤衔珠拍了拍额头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眼眶一下就红了，眼泪流下来，一边掉泪珠，一边平静地问虞泉：“怎么样，这个程度够了吗？”
两副面孔之快，让虞泉有点想鼓掌。
凤衔珠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又问道：“阿兄，你是星际时代的虞家代表，如果是你，你会和自己的学生发生感情吗？或者说，为什么原人类将师生间的男女关系视为一种背德？”
“虞圣人最通经史，是道德模范，师生乃五伦，伦理纲常，又岂会轻易违反。我虞氏早先世为帝师，后为辟祸，退而着书治史，千年来从无师生相恋的族人。”虞泉说得斩钉截铁，很显然不相信虞圣人会和女帝有什么男女之情。
“道理自是人人会说，纲常不过是人定的，阿兄并没有回答我，师生为何不许相恋的真正原因。”凤衔珠刨根问底：“阿兄必得帮我，我才能进一步分析容悦此举的意图。”
“师者，是高位者。他们可以很轻易地用自己的‘先知’来迷惑下位者。就拿女帝来说，她对经史文辞不算博通，虞圣人对她来说，可以算是一个非常全知全能的长者，若他有心诱惑利用，以史上记载的女帝对其恭敬，未尝不会成功。”
“但这并不一定是女帝真正的想法，她可能只是被仰慕与崇拜迷惑了。”凤衔珠理解了一下：“可若是他们真有什么，为何还要封虞圣人为亚父。这岂不是乱上加乱？”
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迷惑，香絮在外的劝解声也响起：“小姐，小白去了，您也不要太伤心了。青砚过来，说大公子醒了，听了小白的事，又不好了起来，您要不要去看看？”
凤衔珠和虞泉对视了一眼，凤衔珠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虞泉摇摇头。
凤衔珠知道他在提防什么，还不是怕他们夫妻突然相好，他又直面尴尬，落荒而逃。
于是，凤衔珠一边考虑给虞泉找什么新的附体，让他可以吃零食又不用担心附体夭亡，一边又想着该如何应对玄嘉禾，并从他口中套点虞思齐的信息。
她跟着大姐蹭课时不是什么好学生，但玄嘉禾可是模范。
可能由于她上经史课时总打瞌睡，记忆中虽然有虞思齐这个人，但是隐隐约约不是很清楚，更别提和他有什么交集了。
女帝留下的那箱提示里，和这些人相关的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如何治军，选拔人才，治理政务的，偶有提示和这些“相好”有关的注意事项大多也就是伴随着相关事件。
其中虞思齐并没有特别地出现过，但鉴于在其中女帝确实没有对某个人展现出特别的感情偏好，又或者她认为这并不是什么要事，所以并没有记录。
但是眼下，在既定的剧本框架里，很显然，感情这样的不稳定因素才是破开一切的关键。
凤衔珠突然有点理解为何原人类拥有感情这样会让人脆弱的事，反而会是珍贵的。
因为，一个人的一生如果如新人类般，一切可以控制，一切按部就班，一切都能计算准确，每一个人都在既定的位置完成既定的工作，度过一生。那么新人类和工业时代的机器上的一根螺丝，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因为有爱恨，所以无法计算。纵使同样的剧情再走一遍，有了爱恨纠葛，便充满了未知。
新人类那样狂热地将原人类贵族奉为神明一样的存在，是因为憧憬他们的一生多姿多彩，充满未知。
这恰恰和原人类原始对神仙的崇拜相反，原人类羡慕神明能够未卜先知，趋利避害。
人类，果然是一种奇怪又有趣的物种。
玄嘉禾看起来确实不太好，但凤衔珠暗自用冰扫描了一下，发现倒也没有那么差。想来是知道她去了麟非时那里，有些闹脾气，又或是争宠。
想到这个，凤衔珠突然想到自己肚兜还没加上，还好冬天衣服厚，看不出什么。又想到麟非时的举动，即便是没什么情感的数据，也稍微有点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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