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谈判继续进行时，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张玉龙带着张晓波走了进来。李国华和杨建军明显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董事长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抱歉打断各位。"张玉龙微笑着走到会议桌前，"我刚好在京城开会，听说你们今天谈判，就过来看看。"他走向汉斯·克劳斯，“你好，汉斯先生，我是玉龙集团的张玉龙。”
李国华连忙起身介绍：“克劳斯先生，这位是我们集团的董事长张玉龙先生。”克劳斯伸手与张玉龙握手，“您好!董事长先生。”
张玉龙微笑点点头，伸手示意请克劳斯坐下。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孙立成身上，"孙经理，听说你对这次采购有些不同意见？"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杨建军的脸色变得煞白，李国华则强装镇定，但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的紧张。
孙立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插入U盘："是的，张董。经过详细调查，我发现这次采购存在严重问题。"
屏幕上显示出三份不同报价的对比图表，以及那家香港公司的背景调查结果。孙立成用冷静而清晰的声音指出每一项异常："...综上所述，通过欧元结算和中间公司转账，实际价格被抬高了至少15%，差额约7000万元人民币。"
李国华猛地站起来："这是污蔑！孙立成，你凭什么质疑集团的决定？"
张玉龙抬手示意他坐下："李总，别激动。让孙经理说完。"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孙立成继续展示更多证据，包括杨建军姐夫与那家香港公司的关联证明，以及杨建军与李国华多次私下会面的记录。最后，他播放了一段电话录音，是杨建军与香港公司负责人的通话，明确提到"回扣"和"分成"的字眼。
录音播完，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德国代表克劳斯震惊地看着杨建军："杨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公司从未授权任何中间商代理这笔交易！"
杨建军面如死灰，双手不住颤抖。李国华突然拍案而起："孙立成！你这是设局陷害！我要向董事会申诉！"
"坐下！"张玉龙一声厉喝，从张晓波手中接过一份文件："李国华，杨建军，这是集团审计部对你们过去一年所有采购合同的审查报告。"他将文件摔在桌上，"除了这次，我们还发现至少五笔类似操作，涉及金额超过五百万元。"
他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刘队长，你们可以进来了。"
三名海连市经侦支队的警察走进会议室，亮出了拘留证。李国华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杨建军则歇斯底里地大喊："我是被逼的！都是李国华的主意！"
汉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变故："这...这与我们公司无关..."
"当然，"张玉龙转向他，语气缓和下来，"魁伯恩公司是清白的。金龙矿业一直重视与贵公司的合作，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陈岩松用英语向克劳斯做着翻译。
克劳斯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们愿意重新提供一份直接报价，完全透明。"
当李国华和杨建军被带离会议室后，张玉龙对剩下的与会者说："会议继续。孙经理，请你与克劳斯先生重新商谈合同条款，这次我们要完全透明的美元结算，直接与魁伯恩公司交易。"
孙立成点点头，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看向窗外，京城的阳光正好，一扫多日来的阴霾。
一周后，玉龙集团召开了临时董事会。张玉龙宣布了人事调整：陈岩松升任总经理，孙立成晋升为总经理助理兼设备动力部经理，享受副总经理级别待遇。供应部经理由副总经理张晓波暂时兼任。
"德国方面已经确认，"陈岩松在就职会议上通报，"他们决定将原定发往非洲的一批设备优先调配给我们，包括急需的液压挖掘机、矿用卡车等。选厂设备也会加紧工期生产，三个月内开始海运。"
孙立成补充道："根据新合同，德方将派遣两名工程师进行为期半年的驻场指导，并为我们定制中文版操作手册。"
这天，一辆市检察院的警车缓缓驶入玉龙集团总部大门，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名检察官。办公楼里，三三两两的员工聚在一起低声议论，金龙矿业出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今天见到检察院又来人，不禁纷纷猜测。
孙立成正在办公室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陈岩松发来的短信："紧急会议，15分钟后，小会议室。"
当他推开门时，发现除了新任总经理陈岩松，还有财务总监周慧敏、法务部经理赵明和两名陌生面孔——一位穿着检察官制服的中年男子和一位年轻的女书记员。
"这位是市检察院反贪局的刘处长。"陈岩松简短介绍，"他来了解一些情况。"
刘处长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李国华和杨建军涉嫌职务侵占、受贿等多项罪名，初步查明涉案金额超过7500万元。"他停顿了一下，"但我们怀疑公司内部还有其他人涉案。"
会议室里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周慧敏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茶杯，赵明则低头快速记录着什么。
"公司会全力配合调查。"陈岩松语气坚定，"我们已经冻结了所有与李国华有关的审批权限，审计部正在全面核查过去的重大合同。"
刘处长点点头："很好。另外..."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名单，"这些人需要接受问询，请协助我们安排时间。"
孙立成瞥见名单上有供应部副经理王德海、财务部资金科科长林小梅等五六个名字，都是与李国华或杨建军走得很近的中层干部。
会议结束后，孙立成刚要离开，陈岩松叫住了他："立成，从今天起，你配合张副总，负责与德国魁伯恩的后续对接。"
孙立成愣了一下："我？但我是技术出身，对采购流程..."
"正因为你是技术出身。"陈岩松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公司需要的是清白和可靠的人。设备安装调试在即，没人比你更懂那些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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