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哭出声了。
“你这是怎么了？你都经历了什么？！”
她再也顾不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一颗心疼死了。
两人一起长大，他在她面前赤过上身。
他皮肤白皙，身上肌肤没有一点伤疤，她是知道的！
而如今胸膛上全是一道道疤，触目惊心。
想到上次他大冬天穿着白色t恤到她那吃饭，她只念叨他穿得少给他披上加绒毛毯，没有朝他胸口下看一眼。
这么多伤疤，若是稍微细心就能发现。
“怎么伤的？怎么会伤成这样？”她心疼极了，也内疚极了，相逢有些日子了，她从未发现他身上的伤。
“没事。”季奕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低笑道：“真的没事。”
“你还笑！”盛锦兮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泪眼模糊看着他胸口上的疤。
“疼吗？你有药吗？我帮你上药。”
她没法接受他完美的肌肤，如今这般惨烈。
“没事了。”季奕握住她的手，“已经过去很久了，不疼了。”
他说服不了她朝自己进一步，只能扒开衣服让她看他的伤。
算是装可怜博取同情心吧？
只要能进一步，说他卑鄙无耻都好。
盛锦兮抬头看他，“在国外伤的？”
“嗯。”
“伤了多久了？”她的眼睛红肿了，不敢问是怎么伤的。
到现在还留下这么触目惊心的伤疤，当时一定伤得很重很惨。
季奕认真想了想，“挺久了，刚去国外有阵子吧。”
盛锦兮小心翼翼摸了摸伤疤，陈旧不一样。
“是不是经常受伤？”
“嗯。”季奕贪婪她手心的温度，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
“多次积累下来的，找了医生，也用了一些祛疤药都没用。”
盛锦兮的眼泪停不下来，“没好又受伤，反反复复怎么可能能祛除掉啊。”
“没事，我是男人。”季奕云淡风轻道：“你不觉得我这样挺有男人味？”
她咬了咬唇，哭着说：“一点都不好看，没以前好看！”
“你嫌弃我？”季奕挑眉，心情愉悦。
“你这个人……真的是烦人！”盛锦兮捏起拳头捶他的肩膀，“不是不告而别跟着你妈去投奔亲戚了吗？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季奕磕了磕眸子，认真道：“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要付出。”
他从不愿去说他走到这一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这是他当初不告而别就下过的决心！
他季奕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盛锦兮愣住，“你可以告诉我你出国后遇见了什么吗？”
季奕揉她的头，“受了些伤，认清了有些人，为了让自己变强去参加了封闭式训练。”
他盯着她的唇，没舍得告诉他现在会唇语，是在训练里学的。
他瞒着她，往后隔得再远只要能看见她。
不管她在自言自语还是和别人说什么，他都能看懂。
“很累吗？”盛锦兮呆呆地问。
“累啊。”他眸子深深望着她，“很累，最累的时候我以为挺不过去了。”
盛锦兮的眼眶越发红了，“我以为你在国外过得挺好，只是遇见一些生意上的困难，但是听说阿姨的亲戚挺厉害，我想着他们可以帮你。”
季奕温柔地看着她，并不想把那些尔虞我诈说给她听。
在利益面前，什么亲戚，还不如一个外人。
为了利益，那些亲戚可以要了他的命！
“兮兮，我没你想的优秀。在那些日子里，我为了自保也会做一些不光明的事情。“
盛锦兮吸了下鼻子，哽咽道：“那一定是他们先伤害了你，你自保是对的！你不自保才是错的！”
她突然意识到，那八年他也很不容易，吃尽了苦头。
一个吃尽苦头的人，还能保持当初的自己多不容易啊。
“兮兮，我那么努力最大的愿望就是光荣回国，而不是像一头丧家犬出现在你面前。”
他拉她入怀，坐在他腿上。
“我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重温什么，你一直在我心里。在国外那些糟糕的日子里，只要想想和你一起长大的日子，我就会打起精神来。”
他小心翼翼将她按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
“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啊，兮兮。”
“……”盛锦兮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他，此时此刻她没法狠心推开他。
季奕轻轻顺着她的后脑勺，“就像我们上学那会，我也想偷懒想出去玩。但是每每想到你不太聪明的样子，得要我帮你补课，我不能不努力不能不熬夜预习课本。”
“季奕！”盛锦兮喊他的名字，眼泪又凶猛下坠。
“你……你以前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讲过？”
她一直认为他聪明伶俐，是妥妥的学霸。
她玩的时候，他也在陪她玩，成绩还那么好，还可以给她讲课。
却不想是他背后下了功夫。
季奕叹气道：“告诉你了，我就不是你眼里的学霸了。你去找别人问问题怎么办？”
“……季奕。”盛锦兮紧紧搂住他，哭得像个走丢后找回家的孩子。
季奕轻声道：“现在敢告诉你了，因为你不用上学了，我不用给你讲课了。”
盛锦兮除了哭，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奕轻拍她的背，“不过呢，往后我们一起工作，会遇见一些困难。我的事情比较多，在写剧本这方面的领悟能力没你强，到时候你多迁就迁就我好不好？”
“……好。”她哭着回应，“你不懂的，我一点点和你讲清楚。”
季奕嘴角扬起，八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踏实。
他等这个怀抱太久了。
原本，他还没有打算这么快回国，国外还有事他要处理。
却不想在凤城遇见，他不想再出国了，只想陪在她身边。
无论是谁，都别想让他再离开她！
盛锦兮哭好了，眼睛肿得不行。
季奕先给她倒了杯水，“补补水。”
“谢谢。”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口喝水。
季奕去拿了热毛巾过来，“我帮你敷敷，可以祛肿。”
“我自己来。”盛锦兮刚要放下水杯，他直接把热毛巾按在她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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