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刘根来照常巡逻,迟文斌跟着还是有点吃力,但比以前强多了,一圈下来只是有点喘,不再是满头大汗。
刚回到派出所,周启明就把他喊了过去。
刘根来本以为周启明多半会跟他说房子的事儿,顺道儿再压一压他翘起来的尾巴,可等周启明一开口,却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下周一,街道组织各单位慰问福利院,咱们所也要派几个代表,你想不想去?”
“不想。”刘根来拒绝的没有一点犹豫。
他上一世就是孤儿,太知道福利院的孤儿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慰问?
对慰问的人来说,只是走一圈,发发善心,然后就跟他们没关系了,可对福利院的孩子来说,却是一种残忍,尤其是那些渴望被关爱的孩子……
刘根来自己淋过雨,就不想成为那个亲手把伞拿走的人。
“不去就不去吧!我安排别人,慰问品……”
“我打头野猪,不要所里一分钱。”
不等周启明说完,刘根来就应承下来。
不想去归不想去,但并不妨碍他献爱心。
“呵呵……”周启明笑了笑,“你思想境界提高挺快嘛!”
“那还不是因为所长你教育的好。”刘根来顺势奉上一记马屁,想了想,又问道:“所长,有人跟你们说过,去福利院慰问的时候,都要注意点啥吗?”
“你知道?”周启明反问道。
要是别的事,刘根来肯定会调侃几句,但这事儿,他却没半点调侃的心思。
“别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只有两点。”刘根来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一,不要抱孩子。不管多大的孩子,不管他多可爱,不管他是哭是闹,不管他如何张着手要你抱,一定不要抱他。
第二,不要给孩子任何承诺。包括什么时候还能来看他,包括能给他什么东西,包括他做到如何如何,你会怎样怎样。”
“为什么?”周启明皱了一下眉头,显然是没料到刘根来说的是这两点。
“不能给孩子不切实际的希望,因为,你们做不到。”刘根来笑了笑。
嘴上说的轻飘飘,他脑海里却泛起了前世的记忆,那些记忆并不美好。
“哦。”周启明点点头,又点上了一根烟,“你咋知道这些?”
前世的经历呗,还能是咋知道的?
“我自己就是个孤儿,是被家人收养的,他们从小就不瞒我。我专门研究过这些东西,知道孤儿都是啥心思。”刘根来又是一笑。
他一点也不心虚,周启明又不是孤儿,哪儿知道孤儿是什么心思,还不是他想咋说就咋说?
“你算哪门子孤儿?两家人宠着你,我看你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周启明两眼一瞪。
来了,来了,他又来了。
刚立了功,就被敲打,这一关算是过不去了。
挨打要立正,刘根来立马低眉顺眼,态度可端正了。
“行了,忙你的去吧。”周启明摆摆手,“对了,还有个事儿,那院子,你别惦记了,我跟赵主任说过了,你不买了。”
问过我了吗,就替我做主?
你也太封建大家长了吧!
刘根来暗暗嘟囔一句,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脚步匆匆的金茂。
这是得到金永昌落网的消息了?
师傅总算是熬出头了,这黑眼圈,看着怪可怜的。
不知道虎骨酒喝完了没有,要不要再给他送点?
去周启明办公室没耽搁太多时间,刘根来想偷懒也没借口,只好又带着迟文斌巡逻了第二圈。
这一圈比第一圈快的多,回到派出所的时候,离下班点儿还有将近半个小时,迟文斌倒也跟上了,就是喘的跟风箱似的。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刘根来没熬时间等下班,刚回到派出所,他就开溜了。
有日子没去看刘芳,出了派出所,他就直奔刘芳家。
到地儿一看,刘芳正在包饺子,纯驴肉馅儿的。徐奶奶在一旁帮着擀皮,小远光在炕上睡着,小盼盼拿了块儿面,也不知道捏的啥,玩儿的正起劲儿,都没心思搭理他这个大舅。
一见刘根来,徐奶奶就笑道:“还真让你说着了,根来还真来看你这个大姐。”
“他要没事儿,每周六都会来。”刘芳一边捏着饺子,一边招呼着刘根来,“你往锅里添点水儿,少添点,够下你吃的就行,早吃完,早回家。”
刚来就惦记着让我走,还真是亲姐啊!
“你捏好了,片汤我可不吃。”刘根来调侃一句,拿了个盆子出门接水去了。
刘芳的饺子包的实在不咋地,歪歪扭扭的,要多丑有多丑。
不是她笨手笨脚,是包饺子的机会太少,在娘家就没练出来,嫁到钱家这几年也没咋有机会练手。
有位哲人曾经说过,做好一件事的秘诀只有两个字——重复。
这话简直太特娘的有道理了。
“哈哈哈……”徐奶奶笑得前仰后合,“你这饺子包的是不咋样,我还是教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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