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不必担忧,”林婉儿声音轻柔却带着力量,“令妹聪慧,且我已暗中跟随。刘二虽想误导她采错药材,但款冬花‘冰中孕蕾、毛茸护体’的特征独特,再加上我暗中提醒,她已然采到正品。不过,孙玉国已勾结药材商人钱多多,垄断了周边产地的优质款冬花,你们后续用药,恐怕还会遇到麻烦。”
王宁心中一松,随即又涌上新的忧虑。“多谢林姑娘出手相助。”他拱手道,“只是库房库存已尽,雪儿采回的药材虽好,但若要救治所有村民,恐怕还是杯水车薪。”
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钱多多唯利是图,孙玉国想借此逼迫你妥协。但青石山深处,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向阳水沟旁,还有一片未被发现的野生款冬花。那里气候更寒,药材药效更胜一筹,只是路途艰险,需穿越结冰的溪流和密林。”
王宁眼神一亮,随即坚定地说:“只要能救村民,再艰险的路我也能走。”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王雪顶着一身风雪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她摘下沾满雪花的采药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丛丛饱满的款冬花,花茎呈紫褐色,头状花序下垂,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白色茸毛,正是正品无疑。
“哥,你看!”王雪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刘二想骗我采那种没有茸毛的野草,还好我记着你说的特征,又有人暗中给我递了纸条提醒,绝对没上当!”
王宁看着妹妹冻得通红的脸颊和满是泥污的双手,心中既欣慰又心疼。他接过采药包,对众人道:“有了这些款冬花,先给重症村民施治。至于后续的药材,我明日便动身,前往深谷寻找那片野生款冬花群落。”
夜色渐深,百草堂内灯火通明。王宁将款冬花洗净、晾干,搭配甘草、杏仁等药材,仔细配伍成止咳汤剂。药香弥漫在空气中,与窗外的风雪交织在一起,为这个寒冷的夜晚,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希望。而他心中清楚,这场与孙玉国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雪后初晴,青石山被皑皑白雪覆盖,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百草堂内,药香愈发浓郁,却压不住村民们依旧急促的咳嗽声。
王宁将王雪采回的野生款冬花分成小份,逐一配伍煎药。他手持药杵,在陶臼中细细研磨甘草,动作沉稳而娴熟,藏青色长衫的袖口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袖口处的药渍在阳光下格外明显。“每剂药加三钱款冬花、两钱甘草、一钱杏仁,文火慢煎半个时辰,切记不可大火煮沸,以免破坏药性。”他一边研磨,一边叮嘱身旁的学徒。
张娜系着素色围裙,正在灶前照料药锅。她将煎好的汤药倒入粗瓷碗中,小心翼翼地吹凉,再递到村民手中。“李婶,这药温着喝,喝完盖被子发发汗,会舒服些。”她声音温婉,眼神中满是关切,发髻上的银簪在炉火映照下闪着微光。
几碗汤药下肚,几位轻症村民的咳嗽果然有所缓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神色。“王掌柜的药就是管用!”一位老汉捋着胡须,欣慰地说,“刚才还咳得喘不上气,现在舒服多了。”
王宁心中稍安,可目光扫过角落里几位重症患者,眉头又重新拧起。那几位老人面色青紫,咳嗽时胸口剧烈起伏,甚至咳出了血丝,喝下药汤后,症状仅稍有缓和,并未根本好转。
“哥,这是怎么回事?”王雪端着刚煎好的汤药,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放下药碗,走到一位老婆婆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倒是降了些,可怎么还咳得这么厉害?”
郑钦文也凑了过来,神色凝重地为老婆婆诊脉。“脉象依旧沉紧,寒邪并未完全驱散。”他转头看向王宁,“王老弟,你这配伍没问题,款冬花也是正品,为何药效会打折扣?”
王宁沉默片刻,重新拿起一株款冬花,放在鼻尖轻嗅。花香清淡,却少了一丝应有的醇厚。他又捻起花瓣上的白色茸毛,指尖触感干涩。“这花是正品没错,但少了关键的炮制工序。”
“炮制?”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位白发老者背着竹编药篓,缓缓走了进来。老者身着灰色短褂,腰间系着一根麻绳,脸上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双手粗糙且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嵌着深褐色的药泥——正是隐居山谷的张阳药师。
“张伯!”王宁又惊又喜,连忙上前见礼,“您怎么来了?”
张阳药师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案台上的款冬花上,伸手拿起一株仔细端详。“我在山谷中听闻青石镇突发寒咳顽疾,便知你定要用款冬花施治。”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款冬花放下,“这花虽是野生正品,却只是生晒而成,并未经过古法蜜炙,药效自然不足三成。”
“蜜炙?”王雪好奇地追问,“难道款冬花还需要特殊炮制?”
张阳药师在案前坐下,接过张娜递来的热茶,缓缓说道:“《本草纲目》有云,款冬花‘性温,味辛微甘,归肺经’,生用虽能止咳,但若经蜜炙,润肺之力更胜。”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在空中比划着,“真正的古法蜜炙,需用冬季成熟的洋槐蜜,先将蜜加热至融化,去除杂质,再把洗净晾干的款冬花放入蜜中拌匀,静置半个时辰,让蜜液充分浸润药材。之后,将药材放入砂锅中,用文火慢炒,并不停翻动,直至药材呈黄褐色、蜜香四溢,且表面的白色茸毛完整无损——这茸毛可是款冬花润肺的关键,万万不能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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