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星野出过一次差，但那次唐念忙工作，没有关注他。
这次随行，唐念看见卓星野只背了一个轻便的书包，才发现这个男人平时有多么随便。
“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卓星野低眉：“有问题吗？”
唐念望着他毫无造型可言的头发，暗自摇摇头，“有帽子吗？”
卓星野：“有。”
唐念说：“戴上。”
然而卓星野戴上棒球帽之后，唐念依然觉得不够，“有口罩吗？”
卓星野摇摇头。
唐念从自己包里翻出一个，递给他。
卓星野肉眼可见地嫌弃，“这东西非带不可吗？”
唐念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耐心解释：“如果你以后出名了，就知道我的未雨绸缪有多重要了。”
可惜，没有这个可能。
卓星野在唐念看不见的角度撅撅嘴，虽然心里不想戴，但手依然很诚实。
唐念坐上老陈的车，开始在包里翻东西。卓星野听着她包里瓶瓶罐罐的声音，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出门都带这么多东西啊？”
唐念正好翻出几片面膜，顺手递给卓星野：“我猜你都没有这些东西吧，我分你一点，到时候记得用。”
卓星野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这玩意儿，有用吗？”
“不管有没有用，都要用。”唐念又翻出几瓶水乳小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塞到卓星野手里。
卓星野捧着一堆莫名其妙的罐子，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它们的用法。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他可以在一秒内分辨出各种毒品，却一点认不出这些护肤品。
唐念自然知道他心里的困惑，找得差不多了，才开始给他介绍起护肤品。
“这些东西并不复杂，我先帮你贴好名字，到时候你就按照我给你的顺序，一点点往脸上抹就好了。一天两次，别忘了。”
卓星野看着她手忙脚乱，一想到要在脸上抹这些黏拉吧唧的东西，还有点抵触，“这圈子里的男生也喜欢抹这些吗？”
这圈子里的男生？
唐念觉得他可真够奇怪的。
“你也是这圈子的，所以就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吧。我知道你天生丽质，不需要这些东西陪衬，但有时候也不只是为了陪衬，我们在上镜的同时，为了保证观众的观感，适当修饰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卓星野朝她眨眨眼，“你刚才说我天生丽质？”
唐念写字的手顿了一下，“当然，观众应该挺吃你这一款的，所以你一定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卓星野眸光微动，他想问一句，那你吃不吃？
但话到嘴边，只是说了句：“比如？”
唐念被这目光盯得不自在，刚巧看到他的下巴，便随口说：“比如你的胡渣，该剃了。”
卓星野抹了一把胡子，贱嗖嗖地说：“不性感吗？我以为女人都喜欢这一款？”
唐念温婉有礼地笑了笑，笑得同时往旁边挪了几步。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神情分明就是嫌弃，好像在说，不包括我。
卓星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说不失落是假的。但为了维持卓星野这个人设，他不得不将真实的自己伪装起来，用一副浪荡的壳来掩饰自己。
即使这样会让唐念讨厌和嫌弃。
片刻之后，卓星野收拾好情绪，想到唐念之前说过得话，他开口说：“我没参加过综艺，你给我讲讲怎么做综艺效果吧。”
卓星野对综艺没有兴趣，只是为了调查陶芝芝的事情，不得不抬高自己的身价。
毕竟这入门券太高，他现在有心无力。
唐念正好收拾好东西，便放下包给他讲起来。
“综艺效果并不难，你就记住‘大智若愚’四个字。不要刻意表现自己，相反要适当装傻，主持人扔过来的‘包袱’你就接着，顺着他们的话茬接话就行。其他的，节目组会给你营造效果。”
卓星野笑了一下，言简意赅地说：“就是装傻，扮丑？”
唐念说：“差不多吧，你领悟不错。”
卓星野嗤笑一声，“原来电视上看似不经意的搞笑画面，都是你们演出来的。不愧是演员啊，一个个演技一流。”
卓星野这些义愤填膺的质问，唐念只当他是新人时期的懵懂，因为涉猎不深，对职场，特别是对娱乐圈还抱有一丝美好幻想。
但唐念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快要麻木了。
“哪有这么多有趣的灵魂，可能也有，存在于少数罢了。大多数演员每天两点一线生活，别说一些新奇的话术了，可能连基本生活常识都是欠缺的。”
“所以为了赚钱，资本搭了这个台子，而你们都是幕后推手，是帮助资本完成这场大戏的人。”
“是，”唐念不知道他哪来的正义感，“可别忘了，你是自愿跳进来的。进这个圈子的大多数人，都是自愿跳进来的。”
“是啊，”卓星野耐人寻味地笑，“只是我有时候也好奇，艺人到底是你们赚钱的工具，还是也能算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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