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东西拿在手上，圆环形的弧度非常顺手，岫岩玉雕琢而成的质感触手冰凉，仿佛带着某种威严和肃穆。
“十二块九块吧。”
孙振兴听到赵晨说的这个价格，忍不住瞳孔微睁。
有些想不明白了，之前不是说不值钱的吗？都十二块九了还不值钱？
反正在孙振兴有生之年的经历中，在赵晨这里做古董生意可比任何一种营生都要，方便，而且来钱快！
在赵晨这里，孙振兴理解的不值几个钱，统称五六块。
这个完全比孙振兴最开始预估的心理价格要高！
他的激动之情一语言表，赵晨回头看了这小屁孩一眼，又给他上了一课。
“古董也不是完全看东西的材质定价。”
大悲大喜之下，孙振兴头一次在赵晨面前，高兴得见牙不见眼。
“行行行，什么都不看，就要看您乐意给多少钱是吧。”
赵晨都已经把东西收拢起来挂车上了，听到这话没忍住回头觑了他一眼。
这好小子也是不得了啊，这才跟他在一起混几天！
倒是有点西安人的松弛感，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
“少贫了，天马上都快黑了，赶紧上车。”
赵晨平常一个人出门收古董，全都放车篮里或者挂后座上。
现在后座上坐了个人，赵晨便毫不客气的把东西全都塞在他手里。
“东西给我拿好了啊。”赵晨的声音略带警告，并且高声提醒：“在我交钱之前，如果有任何损坏，我都是不会付钱的。”
孙振兴的肋骨隐隐作痛，听见他这话略微无语。
上车之后坐在后座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钱？”
“着什么急啊，地底下不是还有一堆东西没有挖出来吗？”
赵晨头一次蹬自行车蹬的这么费劲，后面坐了个人车上又挂了不少青铜器。
再加上城外的土地坎坷颠簸。
突然有点怀念昨天晚上的小轿车了。
没有风雨开着还不费劲。
“那我们可以先算今天的。”
“其实我们可以等东西都挖出来了之后，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等我挑完了四样想要的青铜器之后，再和你结算。”
这是赵晨一开始的想法。
孙振兴听完之后沉默下来：“那东西暂时放哪？”
医院里还欠着钱，外婆看病的钱还要存着，这些需求导致孙振兴对金钱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控制欲。
“放哪儿都行啊，我不在乎，反正最后都是我的。”听到这个赵晨豁达一笑。
倒是孙振兴显得有些纠结了，医院里显然不合适放这些东西，家里他又担心不安全。
“可要是东西放在你那里的话……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没说一定要放在我那里，还是你觉得我会不给你算钱吗？”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在赵晨反问之后，孙振兴沉默了。
进退两难之间，最后决定赌一把。
一路骑回城里，把孙振兴送回医院之后，赵晨总算回到家，把收到的青铜器放到东耳房里整理一二。
赵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今天收到的宝贝，以至于他进门之时完全没有看到家中二老纠结的脸色
等他把东西一一盘点清楚之后，在细心的扫去上面的灰尘郑重的摆上博古架，才心满意足的从里面出来。
等到饭桌上才觉得家里气氛有点不对劲。
“你们两个怎么？眉来眼去的到了年纪感情升温，发现自己老伴是多么的美好？”赵晨一边夹菜一边调侃这两个老家伙，家里气氛实在是古怪。
这两人也是神色难辨，欲言又止的样子。
“也没什么大事，就你白天不在家的时候来了几个人。”周蕙兰纠结着说。
赵晨边吃菜边点头，根本就不担心：“然后呢，他们说什么？”
周明辉接过话头，心有余悸的和赵晨叙述今早发生的事情：“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今天早上穿着西装，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进来，我和你妈还以为上门找茬的呢。”
“没想到他们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东西放在堂屋，仔细一问，居然是来找你的。”
“我们当时不知道怎么个事，就跟你爸就说你不在家。”周蕙兰说这个事儿的时候，语调放低，偷感很重。
这个时候赵晨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津津有味的听着这二老的情景重现。
“为首的那个老头听了有点失望，就让我通知你，回来之后上他家一趟。”周蕙兰说的温声细语，嗓音压低，就怕惊动了声音一样。
和赵明辉的语气截然不同：“为首的那个穿西装老头说你知道他是谁。”
“怎么你们很熟吗？”语调之中满满都是打听。
那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且他们走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没有开汽车，不是你那天晚上的那个朋友。”
赵晨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就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
“有没有可能人家没来得及开车。”毕竟就住附近走几步路的事情，胡同里还不好开进来。
“小晨你看堂屋的东西还在那儿呢。”周蕙兰指给赵晨看。
“我和你爸看过了，全都是高档货，在你没回来之前我都不敢拆！”
赵晨仰头看了一眼，好家伙，还真是大包小包下了血本。
“行了，我知道了，爸妈安心吃饭吧，等会儿我去一趟就行。”
赵明辉觉得真是费事，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张嘴打听：“那个老头谁呀？看起来官威不小的样子，但是到我们家来还挺客气的，笑呵呵，没什么架子的样子，还提着礼，你小子不会当官了吧？”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听的赵晨一愣一愣的。
刚想说自己这个老爹一点分寸感都没有，尽问一些隐私性强的问题。
就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喝进去的羊肉汤差点喷出来。
赵晨一边擦嘴一边吐槽赵明辉：“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就是生意场上认识的，算是一个大客户吧，其他的别问。”
赵晨正交代着呢，就听见隔着老远大门被敲响的声音。
一家人都往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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