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杀我！”
深夜，南城警局的大厅。
外头街灯昏黄，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警局。
“警察，警察！”
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脸色惊恐，嘴唇哆哆嗦嗦，像是拼了命地喘气。他的衣服脏兮兮的，裤腿上沾满了泥巴，眼神又迷茫又害怕。
——是李家村小区的傻柱儿。
警局里几个值班警员抬头，看见来人后，不由得露出几分无奈。
傻柱儿，真名李柱，今年三十六岁，心智却只有三四岁，是全小区出了名的“傻子”。
因为脑子不好使，生活不能自理，父母一直当个“累赘” 养着，邻里间也没人把他当回事。
他时常会跑来警局报案——上次是说楼下的狗变成了“妖怪”；再上次是说超市的营业员在骂他；还有一次，他坚持认为自己是王子，要警察送他去找公主……
所以这次，当他睁大眼睛，哭着喊着“有人要杀我”时，警员们下意识觉得—— 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了！
“傻柱儿，这回是谁欺负你了？”
值班警员一边翻着报告，一边敷衍地问道。
傻柱儿猛地抬头，瞪着溜圆的眼睛，嘴唇哆嗦着，像是要哭出来，声音结结巴巴的：
“我……我妈妈要杀我！”
空气顿时一滞。
值班警员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大厅里顿时安静了几秒。
“你妈妈？”
有人狐疑地问道。
“嗯嗯！”
傻柱儿用力点头，嘴巴一瘪，眼泪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恐惧和委屈——
“妈妈不喜欢我，嫌我吃得多、花家里的钱……她要撵我走！她不要我了！她还、还要杀我！”
警员们对视了一眼，脸上浮现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傻柱儿，你是不是听错了？你妈妈怎么可能杀你？”
值班警员试探着问道，“她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傻柱儿猛地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情绪越发激动：“她骗我，她让我去马路上捡东西……可是车子来了，好快好快……差一点就撞到我……！”
警员们一愣。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如果只是平常的胡言乱语，那就当个笑话听听，可傻柱儿这次明显不一样——
他的恐惧不是装的，甚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惊恐”，这不是装疯卖傻，而是真的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就在警员们犹豫要不要让他回家时，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可是，叔叔们，团团看到——这个大哥哥，他的身上，好浓好浓的‘死气’呀！”
众人一惊，纷纷回头。
小团团穿着一身嫩黄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小丸子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她小手轻轻地挥了挥，像是在摸空气中的“坏气气”，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神秘感。
“团团，你看到了什么？”
林茉莉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小团团皱着小眉头，仔细地盯着傻柱儿看了一会儿，软乎乎地开口：
“团团看到，他的身上，黑黑的，灰灰的，像是快要消失了一样。”
“嗯……团团还看到，他的妈妈，脸上也有好多好多‘灰气气’。”
慕寒川微微眯眼，低沉开口：“‘灰气气’是什么意思？”
小团团嘟着小嘴，认真解释道：“就是……害怕的气气！”
“妈妈有好多‘害怕的气气’，她好像很怕别人知道什么事情……”
警员们神色微变，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一股微妙的气氛。
与此同时，李家村小区。
“警察？什么警察？”
一位中年女人听说警局要找她，脸色顿时变了变，随即连忙挤出一抹笑意：“哎呀，傻柱儿是不是又胡说八道了？他脑子不清楚，净瞎说，他是不是又跑去添乱了？”
她嘴上笑着，手却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眼神闪烁不定。
站在她身旁的是傻柱儿的父亲，一个腿脚残疾的男人。
他的脸色比妻子还要阴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妈，哥到底怎么了？”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从房间里走出来，眉头微微皱起。
她是傻柱儿的妹妹，李雪，家里唯一的“正常人”。
从小成绩优异，天资聪明，是整个家族的骄傲。
母亲听到她的声音，脸色顿时缓和了一些，低声道：“没什么，傻柱儿又跑出去胡说八道，警察找我问问。”
李雪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一眼沉默的父亲，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南城警局。
很快，傻柱儿的母亲来到警局。
她刚一进门，就一脸焦急地看向傻柱儿，摆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哎哟，我的儿呀，你是不是又胡说八道了？你咋老是乱跑呢？你吓死妈妈了！”
她一边说，一边要去拉傻柱儿的手。
可这一次——
傻柱儿猛地后退了一步，死死地瞪着她，嘴里发出惊恐的哽咽声：“你骗人！你就是要害我！你要害死我！”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紧绷。
慕寒川眯了眯眼，冷声道——
“李雪，你觉得，你妈妈有可能杀了你哥哥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雪身上。
李雪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
这个案子，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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