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
游戏尚未开始,庄园内就暗潮涌动了。
当最后一位参与者抵达,游戏正式开始,那爱丽丝与穆罗将面对虎视眈眈的雇佣兵,为了唯一胜利而互相防备的参与者,以及……
爱丽丝在桌前站定,指腹按在“惩罚执行人”一词上。
每场游戏的惩罚执行人皆不会乱选,而是遵照设计出的游戏规则,选择最与之相符的人。
譬如第三组B,入殓师玩具商击球手以及邮差,他们全有因重大挫折过往而导致的一定弱社会化表现。
这组的游戏,就是由好奇灵魂形状的伽拉泰亚负责观测的。
第四组更不必说,园丁律师医生“慈善家”,每个人之间息息相关,第四组的监管者,便是多年前自焚的军工厂厂长。
如今本组游戏规则的执行力度更加彻底,惩罚执行人则由顶着巨大驼鹿头的班恩担任。
这组游戏的主旨,会是什么?
爱丽丝自认对班恩还是有所了解的,她手上整理的《格拉斯哥欧利蒂丝庄园灭门案》中,也有警方对班恩的基础调查记录。
在爱丽丝的印象里,那个曾经憨厚,老实的班恩叔叔,从未有什么血海深仇的往事。
他来自西班牙一处较为偏远的坎塔布里亚山区,因母亲去世后与继父不和而离家独自打拼生活。
班恩是不幸的,沉默内向的青年在刚失去母亲的时候就被继父赶出了家门。
班恩是幸运的,他独自生活的日子没持续太久,就获得了德罗斯家族的猎场巡守一职。
他是那么的诚实,忠厚,对不多的安稳就珍视无比,满足至极。
爱丽丝一点都不讨厌威廉单纯的处事态度。
这个大高个的笨拙善意,总会让她想起猎人小屋里长久不灭的温暖壁炉与窗边整整齐齐的酸甜腌制浆果。
那个高大健壮但心软的佩雷兹先生,坐在火堆旁削着各种各样的动物木雕,然后把活灵活现的成品递给小爱丽丝。
过去的事情尚未忘却,在被汲取力量的悠长回忆里越发清晰。
这让爱丽丝写下“疑似惩罚执行人的鹿头先生”时,有几分不真切感。
爱丽丝又叹了一声气,让穆罗浑身紧绷。
野人尽量平静地唤了一声:“爱丽丝小姐?您又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
爱丽丝回过神,摇了摇头,
“在思考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但这件事情很难。穆罗先生,我们拿不准最后一位参与者什么时候抵达。”
爱丽丝与穆罗在紧闭的1F02室商量怎么应对奈布带来的压力。
而他们议论的正主,就在餐厅转角去往花房的墙边谨慎收集着1F02室的动静。
庄园隔音不错,爱丽丝又刻意压低了声音。
去而复返在暗中观察的奈布捕捉不到细节,只能自己根据几个零碎词拼凑他们可能的谈话内容。
人对自己熟悉的词汇更加敏感,在那些含含糊糊的低语中,奈布发现了他的姓氏混在其中——
里面的人在讨论与他有关的事。
奈布得出这个结论,迅速整理着目前的情况——
自从中间人发来委托后,他已经很久没收到更详细的任务指示。
这个情况略微有点点不正常。
除了名字和基础的外貌描述,中间人还应当隔段时间向雇主索要更多的位置信息,作为上线处理好后勤等事宜。
这是为了方便雇佣兵能专心于下手收割,尽快完成手上这单,好接下一个任务。
但奈布不属于直隶于那位中间人的杀手,他是外包。
长袖善舞不是雇佣兵需要考虑的事,恰恰相反,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很多雇佣兵都只与一位信得过的中间人联系。
奈布的任务就是他过命的战友阿尔杰帮他接的。
那个酒鬼阿尔杰,在战场上残了一条腿,本应是要饿死街头的。
但他用足够的酒精麻痹了自己,早早的因残退役,也让他的精神未遭到过度的摧残。
所以他比奈布多了一点“生存的智慧”,这让奈布去投奔他时,阿尔杰立刻为奈布找了份好工作——
阿尔杰负责接取那些因各种问题,被层层流转下来的零散委托。
他来当奈布的中间人,一个出人力,一个出实力,像曾经在战场上互相帮扶那样,继续搭伙在这个衣冠楚楚的西方世界里活下去。
奈布知道阿尔杰没什么钱与社会地位,很难接触到真正的雇主。
他的委托多多少少都有点瑕疵,“猎杀野猪”的直接中间人联系不上,没有新消息,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比起甩掉阿尔杰再找一个有质量的优秀中间人,奈布宁愿像现在这样——
自己追踪猎物的消息,解决掉中途所有阻碍,顺利完成任务。
房间里的谈话声越来越低了,奈布眯起眼睛,手指不自觉转动着。
所有阻碍……其中就包括在给“野猪”出主意的那个人。
奈布有种预感,不解决她,委托很难完成。
另外,昨晚出现的鹿头怪人也让奈布意识到,他不能在这座奇怪的庄园里停留太久。
越拖,事情变化的越剧烈。
奈布想到这里,已经做下决定。
他还未继续探听爱丽丝与穆罗的谈话,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中断了奈布的行动。
他及时调整姿态,假装刚从花房出来,往外走去。
“啊,那个……萨贝达先生是吧。”
威廉推开餐厅门,看向奈布,
“您在这里做什么?您不是回房间了吗?”
奈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威廉也不在意,问起奈布有没有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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