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书猜想领导们担心走漏风声，影响调查的真实性，所以“声东击西”。干脆到点后，扯过谎，连自己都避开。
艾书第一次坐小车就坐上了这豪华的小波车，车内坐位舒适，周围和顶棚都是用绒布贴上的，看不见哪里有金属，他心情激动不已。
到了银树小学，负责人正是艾书在中心校读书时的领导主任、数学老师。他把三领导介绍给林主任后，对领导们说：“我上山去采点药，走时叫我一声。”张师长说：“走时按车喇叭你就来。”
艾书陪同三领导调查了三天。期间往四川方向的红林小学，校长是他读中学时的班主任老师，往临川方向的石梯民办小学负责人是他的老同学，莺咀中学校长是他的老领导。怎样调查、怎样汇报，他不得而知。访了那些贫下中农，他也不清楚，只知道蒙老先生那里，三领导是去了的。包括最后一天上午与中心校老师座谈，艾书也是借口有事，得批准没有参加的。
第五天，调查组要离开莺咀了，要艾书再交谈一下。
张师长：“看了你那学生集合方式和请领导讲话，简直是军事化作风，你参过军吗？”
艾书：“没有参过军，是听我家参过军的老幺叔摆过的。”“只有学生又怕惧，老师才好教。”
刘厅长：“我们没见面时，以为你起码是个四五十岁的老练人，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我们几个碰了个头，觉得这次调查，收获颇多。我们就请刘司长给我们作个指导吧。”
刘司长：“谈几点看法。看法不代表党委政府。
“一、关于贯切执行党的教育方针。党的教育方针是：‘教育为无产阶级服务，教育与劳动生产相结合。’在农村依靠贫下中农办学，想贫下中农之所想，急贫下中农之所急，为贫下中农服务，你们的做法得到贫下中农的支持和肯定。你们每周课程安排29节，比国家规定多5节，这五节每天有一节课是‘作业’，教师指导做作业。不安排家庭作业，让学生帮助家庭看牛、割草、喂猪、养鸡、积肥、挣工分，这就把教育与生产劳动有机结合起来了。”
“二、你们的四步教学法，特别是强调教师安排学生带着问题预习新课，次日从提问开始进入新课，解决了学生预习不择地点，不择场合且学习自觉的问题，实验了主席倡导的《十大教授法》首条‘启发式’。”
“三、关于德智体三好问题，三者是辩证的。有的地方一说教育质量，连学生起码的纪律和健康都不要了，现在是另一种倾向‘读书无用论’，又不要教育质量了。你们抓纪律、抓做好人好事、抓教育质量、抓教师量化考核，又给学生劳动生产锻炼身体机会，这是一种尝试。”
“四、你们强调家访，家长和学校配合教育学生，这是很好的。特别是召开调皮和后进学生座谈会，不吼不骂，转变很好，这是一个创举。”
“五、你们对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树立正气、抵制歪风运用得很好，教风、学风、校风转变、贫下中农是称赞的。”
“六、你们的《乡土教材》，政治、经济、本地的山、水、农活、农具、作物、植物、动物等等三十多课，全部写进去了，真正的‘乡土’，学生学了教家长，就是一本农民识字课本，对扫盲也有帮助。”
“其他，你们继续探索吧。”
艾书陪同了五天。
调查组一行离开莺咀了。
那街也是公路。‘小波车’在街上停了四晚上。莺咀公社党委看见这样高级的‘小波车’停在街上，怀疑车上坐的是‘大人物’，晚上派民兵值守、预防阶级敌人破坏。
街上的人更传得神：这校长结交上大官人了。大官们每天都推他坐在前边的位置，并等他上车后，大官们才上车。有人更添油加醋：那个大军官还向他敬礼啊。听说争着要他。他可能要高升了。甚至小娃儿哭，大人说：“艾老师来了！”小娃儿也不哭了。
区委也觉得是什么人来，这艾书也不来汇报一声。区委英书记直接去找县委第一把手肖进书记：“这艾书如果是上面要提拔，我们服从，如果是平调，我们要留用。我们上报他调任区委秘书，请书记过问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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