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双眼渐渐习惯了四周的漆黑，甘湉这才瞧清了祝烨琳的装扮。
他大概是换上了民宿备好的衣裳。
此刻正身着一袭黑色小立领中山装，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
他周身的气质变得更为深沉，带了几分锐气与高傲，却仍不失少年特有的那股子张扬劲儿。
房间里，灯光如同调皮的孩子，一闪一闪地捉着迷藏。
甘湉有意避开祝烨琳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不打算趟他抛出的这个浑水。
“这问题嘛，宽泛得跟大海捞针似的。”
“怎么回答都不对味儿，明摆着是挖了个坑让我往里跳。”甘湉心里暗自嘀咕。
“赶紧的，找线索要紧。”
甘湉边说边往房间的另一头挪去，一头扎进找寻线索的忙碌中。
这房间嘛，也就勉强算个二十平米的小天地。
中式风格的卧室，一张古色古香的床紧贴着墙壁。
旁边是衣柜和床头柜，简单却透着几分雅致。
只是这衣柜像是铁了心不开门，非得找到钥匙不可。
甘湉心中的恐惧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专注。
既然房门紧闭，那解开谜团的关键必定就藏在这有限的空间里。
只要她耐着性子，细细搜寻，真相定会浮出水面。
然而，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甘湉的心就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怎么也聚不拢来。
说来也怪，唯一能让她分心的，竟是祝烨琳那家伙。
祝烨琳像是个跟屁虫，甘湉走到哪儿，他的目光就跟到哪儿，愣是一点儿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等到甘湉好不容易找到个谜题，祝烨琳倒是悠闲得很。
他靠着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冷眼旁观着她解题。
甘湉也没指望祝烨琳能帮上什么大忙，自己蹲在墙角，低着头，心里默默盘算着。
就在这时，祝烨琳突然冒出一句。
“甘湉，你不敢与我对视。”
这明摆着是激将法，可甘湉还是没能忍住，上钩了。
她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转过身，抬起头，一双眼睛毫不退缩地迎上了祝烨琳的目光。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有啥不敢的？”
祝烨琳见状，竟半蹲下来，离甘湉近得能数清她睫毛的数量。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那就是默认了。”
甘湉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从容与智慧。
面对祝烨琳的紧逼追问：“我究竟在你心里占了几分重？”
甘湉被挤得几乎要贴在墙壁上。
祝烨琳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仿佛能直接穿透心扉。
“无论你是念着我的好，还是记着我的坏——”
“只要你心里有过我，就足够了。”
“想过，便是事实。”
“没有，我对你一丝念头都没有。”
甘湉的回答干脆利落，却显得有些心虚。
“答得这么干脆，倒像是心里有鬼。”
祝烨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轻弹了一下甘湉的鼻尖，眼神里满是纵容。
“小机灵鬼。”
甘湉被这一举动惹恼了，猛地甩开他的手。
“祝烨琳，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欲擒故纵的戏码？拿我寻开心吗？”
“我可没那份闲工夫。”祝烨琳淡淡一笑。
他心里那点小九九，不过是想看看，在他刻意保持距离时，自己能否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结果，他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考试的日子里，祝烨琳背对着甘湉。
尽管明知她不会伸头望他，但他的后背却像被烈火炙烤，一刻也静不下来。
于是，每场考试他都匆匆交卷，直奔操场，用篮球发泄那股莫名的心火。
甘湉不解地望着他：“你究竟想问出什么来？”
“我只是希望你能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祝烨琳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认真地望着甘湉。
“或许，你对我的感情还称不上喜欢。”
“如果我们将喜欢分成十个等级，我现在对你的喜欢是满分——”
“而你对我的感觉，可能只有一分。”
甘湉摇了摇头：“一分都没有。”
“好吧，那就算零点五分，不能再少了。”
祝烨琳轻笑，随即又被甘湉轻轻推开。
祝烨琳顺势坐倒在地，也不急着起身。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我这次月考成绩吗？”
“不知道。”甘湉回得干脆。
“真的不知道？”祝烨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甘湉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考了二百二十三名，你有没有因为这个成绩对我多那么一点点改观？”
祝烨琳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
甘湉愣了一下，反问道：“这成绩是你自己考的吗？”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伤人，连忙住了口。
“你这是在践踏我的尊严啊！”祝烨琳嘴角上扬，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就坐在我屁股后面，我那些小九九，你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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