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的滴答声在VIP病房里格外清晰。覃舒予靠在床头，看着保温箱里皱巴巴的小家伙，指尖轻轻划过玻璃罩。盛昀之端着鸡汤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妻子眼角未干的泪痕。
"他比昨天胖了点。"盛昀之把瓷碗放在床头柜上，鼻尖几乎要贴上保温箱。新生儿粉色的脚踝上系着「盛承安」的名牌，此刻正攥着小拳头酣睡。
覃舒予扑哧笑出声："医生说他只有四斤二两。"
"四斤二两的奇迹。"盛昀之吻了吻她发顶，金属袖扣碰到输液架发出清脆声响。他今天要出席新能源基地的奠基仪式，深灰色西装里还套着病号服的蓝条纹领口。
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是秘书发来的紧急邮件。覃舒予瞥见他绷紧的下颌线："你去吧，承安有我看护。"
"五分钟。"盛昀之竖起手指发誓，转身时却撞上匆匆赶来的主治医师。白大褂里露出半截蓝领带，胸牌上印着「新生儿科主任 顾南风」。
"盛总，我们需要谈谈。"顾南风推了推金丝眼镜，PDA屏幕映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承安的肺部发育比预期迟缓，建议转院到儿童医学中心做肺泡表面活性物质替代治疗。"
覃舒予猛地抓住床单，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盛昀之按住妻子颤抖的肩，声音沉得像淬过冰："成功率？"
"85%，但..."顾南风滑动屏幕，"需要直升机转运，医疗舱每小时费用......"
"现在就安排。"盛昀之掏出黑金卡拍在医疗推车上，金属边角在塑料台面划出白痕。转身时袖口被拽住，覃舒予的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腕："昀之，那个奠基仪式......"
他摘下胸针上的集团徽章别在她领口，蓝宝石在冷光下泛着幽芒："你才是盛氏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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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旋翼刮起的飓风里，盛昀之的白衬衫被冷汗浸透。医疗舱内，承安小小的身体连着十几条管线，像只被蛛网困住的蝴蝶。覃舒予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昀之你看！"
舷窗外，本该举行奠基仪式的海滨空地上，数百盏工程探照灯正在夜空中拼出「Wele Baby Sheng」的字样。工地LED屏同步转播着手术室画面，穿工装的员工们举着荧光棒组成心形。
"他们说..."覃舒予的眼泪砸在呼吸面罩上，"要给孩子积福报。"
盛昀之喉结滚动，拨通车载电话："王秘书，把新能源基地3%的股份划入承安的医疗基金。"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可是股东会......"
"用我的个人资产抵押。"他切断通话，额头贴上冰凉的舷窗。海风裹挟着混凝土的气息涌进来，与消毒水味缠绕成奇异的安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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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电子钟跳向03:47时，顾南风终于推门而出。覃舒予踉跄着扑过去，看到白大褂上的血渍瞳孔骤缩。
"肺出血止住了。"顾南风摘掉沾血的手套，"但需要植入人工支气管支架，德国最新研发的纳米材料......"
"买断专利。"盛昀之扯松领带，"现在就联系柏林分公司。"
"盛先生，"顾南风按住他拨号的手，"这种材料还在临床试验阶段。"
监测仪的警报声穿透走廊，盛昀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望向玻璃那头浑身插管的孩子，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父亲攥着他的手签下第一份并购协议。那时他不懂，为什么钢笔会洇湿合同扉页。
"用我的名字签知情同意书。"覃舒予突然开口，产后虚弱的身体挺得笔直，"我是母亲，也是盛氏集团法人代表。"她取下胸前的蓝宝石徽章，在同意书上压出深凹的印痕。
三个月后，承安第一次自主呼吸的清晨，盛氏集团官网同步更新了LOGO。原本凌厉的鹰隼图腾下，多了一株缠绕机械齿轮的绿藤。新闻发布会场，盛昀之抱着襁褓中的儿子走向演讲台，高清镜头捕捉到他西装翻领上的奶渍。
"这是我儿子设计的企业标识。"他在哄笑声中举起承安的小脚丫，脚踝上戴着纳米支架警报器，"他教会盛氏，真正的强大不是掠夺，而是创造生命。"
后排记者突然举手："传闻盛氏正在收购仁和医疗集团，是否与令公子的病情有关？"
覃舒予从幕后走出，孕后首次穿上战袍般的定制西装。她将芯片U盘插入终端，全息投影瞬间笼罩会场。数以万计的光点在空气中组成人体器官模型，每个细胞都标注着专利编号。
"这是盛氏未来的方向。"她手指轻划，心脏模型裂变成网状神经束，"我们收购的不是医院，而是三十七位诺贝尔奖得主的生物实验室。下周起，盛氏所有利润的20%将投入先天性疾病研究。"
快门声如暴雨倾盆。盛昀之在桌下握住妻子的手，摸到她掌心手术同意书上留下的凹痕。大屏幕正在直播儿童医学中心的新生儿病房，穿盛氏工服的工程师们在给保温箱安装智能监护模块。
承安忽然在父亲怀里蹬腿，纳米支架发出悦耳的提示音。盛昀之低头亲吻那朵插过胸腔引流管的小玫瑰，听见覃舒予在耳边轻语："我们的孩子，会成为更多孩子的守护神。"
落地窗外，第一缕阳光正穿透金融区的玻璃幕墙。那些曾经印着盛氏股价的电子屏，此刻全部闪烁着新生儿脚丫的全息投影。在这座冰冷的钢铁森林里，一个关于生命与救赎的故事，正翻开新的篇章。
纳米支架在承安支气管里生长的第47天，柏林实验室传来噩耗。盛昀之站在ICU的玻璃幕墙前，看着全息投影里四分五裂的金属分子结构图，喉间泛起血腥味。
"材料在模拟体液环境出现晶间腐蚀。"德国工程师的汉诺威口英语夹杂着电流杂音，"第七例临床试验对象今晨出现肺动脉栓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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