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舒予站在咖啡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她习惯性地用指尖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这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
玻璃窗上倒映出她的身影，一袭黑色职业套装，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她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这家咖啡厅的咖啡总是太苦，但她却固执地每天都来，仿佛在惩罚自己什么。
"一杯美式，不加糖。"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覃舒予的手指猛地一颤，咖啡溅在白色的衬衫上。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五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可当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时，那些刻意封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不敢回头，只能透过玻璃的倒影，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在吧台前站定。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定西装，衬得肩线笔挺。他的侧脸依旧棱角分明，只是比记忆中更加成熟，下颌线紧绷着，带着几分凌厉。
"盛总，您的咖啡。"服务生恭敬地递上咖啡。
盛昀之接过咖啡，转身的瞬间，目光与玻璃中的覃舒予相遇。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大步向她走来。
覃舒予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可双腿却像生了根。直到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气将她包围，她才惊觉他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好久不见。"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丝她听不懂的情绪。
覃舒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五年了，她终于再次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依旧漆黑如墨，却比记忆中更加深邃，仿佛藏着无数她看不懂的秘密。
"好久不见。"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有些发涩。
盛昀之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咖啡渍上，眉头微皱："你还是老样子，一紧张就会打翻东西。"
这句话让覃舒予的心猛地揪紧。高中时，每次考试前她都会紧张得打翻水杯，而他总是无奈地叹气，然后把自己的水杯推到她面前。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昀之却已经脱下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肩上："穿上，别着凉了。"
熟悉的温度裹挟着她，覃舒予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记得这件外套，是意大利某个奢侈品牌的限量款，五年前她陪他去买的。那时候他还是个穷学生，为了买这件外套打了三个月的工。
"谢谢。"她低声说。
盛昀之在她对面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听说你现在在恒远工作？"
覃舒予点点头："是的，市场部总监。"
"不错。"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进恒远。"
覃舒予的手指微微颤抖。是的，她说过。那时候他们还在上大学，她躺在他的腿上，说着对未来的憧憬。她说想进恒远，因为那是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他说好，等毕业了就陪她去面试。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你......"她鼓起勇气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昀之放下咖啡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在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等一个可以和你好好谈谈的机会。"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五年了，覃舒予，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覃舒予感觉呼吸一滞。她低下头，看着杯中晃动的咖啡："我没有躲你。"
"是吗？"盛昀之冷笑一声，"那为什么每次我去找你，你都会提前离开？为什么每次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会挂断？为什么......"
"够了！"覃舒予猛地站起来，咖啡杯被打翻，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盛昀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盛昀之也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对你来说，那些都是可以轻易放下的过去吗？"
他的力道很大，覃舒予感觉手腕生疼。她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泛着血丝，下颌紧绷，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放开我。"她咬着牙说。
盛昀之却握得更紧了："覃舒予，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在想，为什么你要离开，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问遍了所有认识你的人，可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覃舒予感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拼命忍住："盛昀之，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是吗？"他冷笑，"那你知道你父亲的公司为什么会破产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覃舒予心上。她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盛昀之松开她的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信封："看看吧，这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覃舒予颤抖着手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叠文件。当她看清文件内容时，整个人如坠冰窟。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签署日期正是她父亲公司破产的前一天。而受让方的名字，赫然写着"盛氏集团"。
"不......"她摇着头后退，"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盛昀之步步逼近，"因为你不敢相信，你父亲的破产，是你最信任的人一手策划的？"
覃舒予感觉天旋地转，她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你......你早就知道？"
"是的。"盛昀之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父亲早就盯上了你父亲的公司，而我，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覃舒予感觉心脏被撕裂般的疼痛。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些甜蜜的时光，原来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所以......"她哽咽着说，"你接近我，只是为了这个？"
盛昀之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一开始是的。但是后来......"
"够了！"覃舒予打断他，"我不想再听任何解释。"
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盛昀之拉住："覃舒予，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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