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终于，李毅飞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惊恐，颤声问道。
“那是因为……”
林七夜来到他的面前，和许风霜肩并肩后，看着他缓而清晰道：“你原本就该是这样，你，就是难陀蛇妖！”
我？
就是难陀蛇妖？
李毅飞在心中重复了一遍，瞳孔骤然收缩。
他脑袋像被敲了一蒙棍般，整个人往地上瘫坐下来，接连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李毅飞，不是什么难坨蛇妖！”
“虽然你早有准备，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去换一身衣服……”
许风霜蹲下来，拉下他校服的拉链，扯开里面的卫衣，他大片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但是，【玫火羽裳】留下的伤势，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愈合。”
林七夜看过去，目光一凝。
因为那淡黄的皮肤之上，果然有许多被烈焰灼烧过的遗痕。
李毅飞也低下头。
看在他眼中，那里则是一排又一排密集的黑鳞，其上到处是烫伤，有些地方甚至还在冒泡，看着就让人恶心至极！
“我……这……”
看清之后，李毅飞不停地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看着那些铁证如山般的伤痕，他感觉自己的内心猛然塌陷了一大块，就连精神都已经面临着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时。
无数他原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记忆，像潮水一般从他的脑海深处翻涌出来，顿时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看着那些清晰的画面，一幕幕迅速在眼前闪过，李毅飞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
晕眩和不适感占据了他的全部感知，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捂住口鼻般，他已经难以呼吸！
“我是难陀蛇妖？”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但下一秒，又像突然来了精神：“不，我是李毅飞！”
“我是李毅飞吗？”他的眼神迷离起来。
但紧接着，又猛然摇头：“那难坨蛇妖又是谁！”
记忆交织之下，错乱的信息在他的内心世界被搅动，如同被拔掉定海神珍般天翻地覆！
李毅飞甚至都分不清，到底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多出来的……
甚至都认不清，眼前的和脑中的，哪些是现实，而哪些是记忆！
他是谁？
李毅飞是谁？？
难陀蛇妖又是谁？？？
究竟是谁占据了他的身体！？
又或者，是他在谁的身体里面？！
于是……
李毅飞彻底崩溃了！
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时而低语时而咆哮，整张脸已经红透，脖颈和额头青筋耸动，浑身大汗淋漓！
许风霜连忙按住他的肩膀：“李毅飞？”
“我不是李毅飞哈哈哈！”
李毅飞挣扎起来，狂笑道：“我是难陀蛇妖，那些人都是我杀的！”
许风霜愕然地和林七夜对视一眼。
后者也蹲伏下来，握住李毅飞的手，尝试性地喊道：“难陀蛇妖？”
李毅飞骤然安静，汗水从额间滑落到眼眶，和泪水交融一处，两眼朦胧道：“谁是难陀蛇妖，我是李毅飞啊……”
就在此时，他的双眼猛然瞪大，像受到了惊吓一般缩到许风霜怀里：“我死了，我早就死了，爸爸，救我！救我！！！”
看着李毅飞那像孩童一般恐惧悚然的表情，再感受到他浑身上下，几乎每一处角落都在剧烈颤抖。
许风霜的手在他肩上紧握，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意……
“够了！”
许风霜暴喝一声，眉间汇聚出一股磅礴的神力，从他双眼中喷涌出来，朝着李毅飞身上倾泻而去！
李毅飞果然被震住了，整个人倏地安静下来，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两人。
“出来吧，我知道你能看见也能听见！”
许风霜紧紧盯着他的双眼，冷声道。
“你们不是自诩高人一等吗，既然敢做下那么多害人的事，现在就别像个懦夫一样躲在凡人的背后，给你们神话生物丢脸！”
话音未落，只见李毅飞两眼一翻，下巴在半空一荡，脑袋立刻瘫软下去。
再抬头时，那双眼睛已经化作一对古井不惊的竖瞳。
现在的李毅飞，才是真正的难陀蛇妖！
“所以……”
难陀蛇妖平静地问道：“你其实早就发现了？”
“没错，”许风霜直视着它，“甚至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早！”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手，”
难陀蛇妖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疑惑，语气一顿道：“难道是因为李毅飞？”
见许风霜沉默不语，它就明白自己猜对了。
“这个小家伙，一直是个软弱又坚强的人啊……”
难陀蛇妖感叹道，“十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没想到还阴差阳错地让我多活了几天！”
许风霜皱眉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李毅飞？”
难道，李毅飞不是难陀蛇妖身上衍生出的第二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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