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淦西起床后和爷爷聊了一会，然后去搞个人卫生，再去偏僻的小巷转一圈，才推着自行车走到小食堂后门，浑身都是汗。
老刘今天没在后面抽烟，秦淦西把车停在门口，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地上，然后把他叫出来。
“哟嚯，今天的重量应该不少，一箩筐加上两桶，还有两个袋子。”
“赵科长给了任务，不能不完成。”
“他啊，哼。”
秦淦西递去一支烟，“刘叔，中午还请帮我爷爷熬个桂鱼汤，给我们弄个鳙鱼。”
“等会别忘了卤的内脏，中午给你加一份卤肝。”
“这么热的天，不会坏吧？”
“这里是医院，我有很多办法让它不坏。不过你拿回去后就要注意了，硝石一定没有，盐也会舍不得，只能封起来，然后找个水井冰着，不然真的会坏。”
秦淦西马上说，“刘叔，请帮我拿出来，有人刚好要回家，我赶紧送过去。”
老刘点头同意，“现在还早，很凉快，要送回去的话，确实最适合。不过，你不给你家人说一声吗？”
秦淦西转身往外走，“我这就去说。”
老刘拉住他，“送这么多肉食来，带几个包子回去。”
说着用两个饭盒装了十个大肉包子塞到他手上，“领导们来的早了，所以现在有包子。”
秦淦西也没客气，抱着饭盒回到病房，然后左手腋下夹着一个饭盒，左手端着一个，右手拿着包子，边吃边去找奶奶，把自己有事马上要走、中午回来吃饭的信息告诉她。
再次来到小食堂时，三个大肉包已经吃完，他跟着老刘来到里间，看到地上的大水槽，这是以前装活鱼的。
老刘掀开盖在上面的木板，里面没有鱼，只有镔铁桶。
里面五个镔铁桶，每个都装着满满的卤味，香味四溢。
老刘伸手从一个镔铁桶里掰下一块卤猪肝放进嘴里，“一点异味都没有。卤了满满两大锅，后来分不开了，只能乱放。我想你们家短时间也吃不了那么多，即使送人也没有那么多人送，也就没有分开。不过，那两只桶里的猪心、猪肝、肠子多，猪肺很少，算是帮你留着的。重量上吃了一点亏，但材料上没有。”
秦淦西也吃了一块，味道确实很不错，递过一支烟去，“谢谢刘叔。”
找他要了两大块纱布把镔铁桶盖上，然后提到自行车上捆好，临行前递去一支烟，“刘叔，重量我就不看了，中午来取收货单和这些家什。”
出医院时，他的自行车上只有两个空桶，卤菜已经全部进入储藏空间，悬浮在那里。
有自行车，速度比他小跑还要快，昨天花了四十分钟，今天只花半个小时。
古宜机正在看报纸，看到他到来，马上放下报纸站起来，“小秦，今天有三百斤吗？”
秦淦西点了点头，“昨晚收获不错，有三百四五十斤。”
没和他多聊，骑着三轮车就往外走，不到一个小时又骑着回来。
空车去，满满一车鱼回来。
称完重后，总重超过三百六十斤，分别是：草鱼86斤、鳙鱼57斤、鲶鱼68斤、鲢鱼82斤、鲫鱼71斤。
看到这个重量，古宜机一直都是满脸笑，一路不停地拍秦淦西的肩膀，“小秦同志真不错，能急我们工厂之所急，让我们的工人有肉吃，这也是为建设社会主义做贡献。过段时间，我一定要请厂里给你写份表扬信。”
前面那一段听听便好，后面那两句却是让他胆颤心惊，连忙说道：“古科长，都是为建设社会主义做贡献，我送这点鱼和广大工人阶级做的贡献比起来，还差得很远，还达不到受表扬的程度。”
给学校写表扬信，这事就广为传播了，刚弄完高级社，马上要进入人民公社，自己把公家的东西变成私人的钱，不是给自己留下祸患吗？
如果可以，那就来点实际的，把价格提高一点，把瑕疵布多给几尺。
古宜机哈哈笑道：“不要谦虚，你的贡献也不小。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足够的营养保证，工人们没有充沛的体力去完成工作。”
这话有种听劝的味道，正合他意。
结算完毕，渔获总钱数157.05元，秦淦西存款达到1315.57元。
把钱点清后，古宜机说道：“小秦同志，我们厂答应你超过三百斤就奖励五尺瑕疵布的，今天我这里有两种，一种花布，一种灰布，你要哪一种？”
秦淦西问道：“我能不能把另外一种也买了？”
古宜机假装生气：“明天送三百斤鱼就可以得到，为什么要花钱买？”
万一明天不送这么多鱼了怎么办？
得吊着。
秦淦西看到他狡黠得样子，点了点头说：“我今天拿走花布，争取明天把灰布拿走。”
古宜机将瑕疵布递给他，“只要努力，买布的钱可以省下来的。五尺瑕疵布虽然花不了多少钱，但比学徒工一天的工资还要高。”
秦淦西接着瑕疵布点头称是，然后递过一支烟去，“古科长，我就走了，估计明天还是这个时候送鱼来。如果不是这个时候，那就要到下午四点左右。”
古宜机皱了皱眉，“怎么不固定这个时间呢？”
“古科长是这样，这鱼都是用网打上来的，连续三天网鱼，这附近的鱼不知道是被吓跑了还是怎么的，今天的鱼是网了很长一段河道才弄这么多。”
古宜机沉吟一会后说：“也是，鱼会越来越少的。不过我听一些工人说，水田里有很多青蛙，你可以从这上面想想办法。”
秦淦西应道：“如果没人抓的话，田里的青蛙确实不会少，但抓一段时间后也会减少的。”
略一沉思后，古宜机猛地一挥手，“不管那么多，先抓了再说。”
本来只是打一个埋伏，秦淦西自然不会说别的，“古科长，我想今晚去抓青蛙试试，但没有大的袋子，不知道能不能给三四个。”
古宜机看着他的眼睛说：“袋子可以提供，但一定要保证三百斤总量。”
秦淦西淡淡地说：“这袋子是用来装青蛙的，到时候我不会拿走。”
说白了就是借用一下，到时候袋子还是纺织厂的。
古宜机估计也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很快就想明白了，带着他到食堂取了四个麻袋。
秦淦西把四个麻袋和五尺瑕疵布夹在自行车后座上，骑着车奔向十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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