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染刚坐下来喝口茶，就听到鬼叫的陆景羽声音越来越大。
实在是让人心烦。
“绵绵，去告诉冷幽，他要是再鬼叫，就把他的第二条腿也打断。”
绵绵说好勒，打断第一条腿时，她都没在场呢。
现在看第二场也好。
但她和冷幽一开门，就见杨皇后也在外面站着。
便不好意思再动手了。
“小姐，不是冷幽不想动手，也不是绵绵不想看三皇子断腿，是皇后也来了，就在门外站着，奴婢不敢动手。”
姜云染懒洋洋的往贵妃椅上一躺。
“我知道了。”
别看刚才功德个头都小，但胜在量多，如今她的身体又能全部容纳，她还需要时间云消化消化呢。
那有什么功夫管杨皇后。
而且她也知道杨皇后是为了谁而来。
可惜，杨真已经死了。
被人炼成傀儡，不在五行，连超渡他转世投胎都不可能。
只能以后被抓到，她大发慈悲的送他一道业火红莲，让他脱离傀儡之术，等待后人的福报，再重新聚阴魂投胎转世了。
“小姐，皇后您不见吗？”
“不见。”她懒得和一个深宫怨妇多言，到最后只会浪费唇舌，但想了想，又知道躲着不见也不行。
“寒王呢？”
“好像不在府里，冷幽也没见着王爷。”
姜云染撇嘴，心想莫不是给缅怀她的恶魄去了。
再翻一翻他和恶魄之间的回忆，两人在梦里，还说过不少心事呢。
比如恶魄有问过他，将来想娶一个什么样的王妃。
陆洵说，像阿浅这样就可以。
姜云染翻了个白眼，虽然阿浅就是她，她也是阿浅，但到底是有了自我意识的分身，实在不想去翻看，就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告诉冷幽，让他去找找他家王爷，我困了，要睡一会，不许来打扰我。”
绵绵说是，回头去让冷幽去寻寒王。
可不想一转身，就见寒王从书房出来了。
绵绵纳闷，明明刚才还不在的，难道书房还有什么密室不成？
该不会还有什么叫阿浅的姑娘，又藏在书房里吧。
“王爷，我家小姐正命我寻您呢。”
陆洵嘴边噙着笑意。
“本王知道了，你去好生伺候染染吧。”
回头命默言把杨皇后还有陆景羽，全部请到前厅。
目光更加深邃的把陆景羽从头看到脚，随后便对杨皇后道：“你所求之事，本王已知晓，但杨真将军已经救不回来了。”
杨皇后心悸，若不是羽儿扶着她，她都要昏迷了。
“皇弟，那你可否告诉本宫，是何人害了他？”
“姜阮阮。”
陆景羽失魂落魄。
“我说是她，母后还不信。”
杨皇后气急攻心，一耳光煽在陆景羽脸上。
“你既然知道她包藏祸心，以前又为何要吵着娶她？你，是你引狼入室，害死了你舅舅。”
陆景羽心中苦涩，他何偿不知，但他重生回来时，已经晚了呀。
后来又被姜阮阮控制许久，染染也不再帮他，他能怎么办？
他连太子都不是，要钱无钱，要人无人，更无权无势的，能怎么办？
“母后，是儿臣错了，但儿臣清醒时，已自身难保。”
陆洵鄙夷的哼了哼。
“皇嫂且回吧，杨真将军的仇，本王会替他报，其他的也不必再说。”
杨皇后哽咽，走时想带上陆景羽。
陆洵又道：“三皇子留步，本王还有话，想单独问他。”
陆景羽惶然。
虽然他知道，皇叔很快就要死，但今天的皇叔瞅着和平时不一样。
更甚至看久了，眼睛还会疼。
仿佛皇叔身上多了点什么，让人不敢久视。
等杨皇后走后，陆洵转过身背对着他道。
“陆景羽，你，是后悔了吗？”
陆景羽茫然，竟心随嘴动：“是，侄儿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听信谗言，杀害了染染。”
“如何杀害的？”
“我，我赐了她三尺白绫，又亲眼看到姜洛天割了她十八片血肉，还有柳氏，姜子蓝，和姜阮阮，皆动了手。”
陆洵眸色晦暗不明。
“还有吗？”
“还有我看到凤凰悲泣，花草皆枯，染染最后化成金丹，掉到姜阮阮手中。”
“那你呢？”
“我，我后来被姜阮阮吸光阳寿，魂不入地府，还亲眼看到她生灵涂炭，改了天运王朝年号为昌。”
陆洵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再问。
“还有吗？”
陆景羽一个哆嗦，一道混沌的记忆，猛然显现，脱口而道。
“还有天地变成蓝色，妖魔横行，世间所有血肉，皆化成了虚无，只有姜阮阮踩着白骨骷髅，又幻化成五颜六色，踏空而去。”
陆洵垂帘，喃喃道：“蓝色，虚无。”
“是的，天地全是蓝色，人间再无活口，宛如炼狱。”
陆洵讥笑：“你懂什么炼狱，回去吧，把这些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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