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后退时撞翻碘钨灯，摇曳的光影里，尚未凝固的水泥表面浮出数百张扭曲人脸。
"苏...苏先生！"张工瘫坐在满地设计图上，看着混凝土里伸出半透明的手臂抓向自己脚踝。
苏凌闪身挡住那只鬼手，风衣下摆燃起的业火将妖异手臂烧成青烟。
但更多黏液从地缝涌出，渐渐聚合成穿着中山装的模糊人形。
潘幽的桃木剑劈在人形脖颈竟发出金铁交鸣声，飞溅的火星在虚空烧出梵文。
苏凌并指抹过剑身，剑刃绽开的血莲将人形撕成碎片，那些碎片落地却化作带血的铜钱——正是他七日前埋进地桩的镇物。
"有意思。"苏凌碾碎沾血的铜钱，看着指腹渗出的黑血被金纹吞噬。
他忽然转头望向城西老矿洞方向，瞳孔深处熔岩般的流光几乎要灼穿夜幕。
潘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北斗七星中天权位正渗出丝丝血芒。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苏凌站在阵眼中心张开双臂。
防御工事投射的结界如琉璃罩住城市，却在西南角诡异地凹陷下去。
他弯腰拾起片枯叶，叶片经络竟组成了矿洞地形图，叶脉交汇处渗出暗红血珠。
"准备朱砂无人机和雷击枣木。"苏凌突然将枯叶塞进潘幽掌心，转身时立领外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影子被朝阳拉长投在阵眼石碑上，那影子脖颈处分明蠕动着鳞片状凸起，头顶还多了对弯曲的犄角轮廓。
张工抱着被污染的镇物样本追来时，只看到苏凌站在结界凹陷处接卫星电话。
晨雾缭绕中，他听到"探索者小赵地磁异常"等零碎词句，紧接着是青铜罗盘剧烈震颤的嗡鸣。
当苏凌挂断电话转身，张工突然发现对方虹膜上的金纹变成了暗红色。
"通知后勤组，"苏凌擦身而过时拍了拍他肩膀，掌温烫得惊人，"我要带队的装备清单里加十二盏尸油长明灯。"张工呆立原地，手中样本袋突然自燃，灰烬在防盗摄像头下组成了矿洞入口的骷髅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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