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妮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康司便打算降低一点要求。
反正这次的救援行动对他来说没费什么劲，索塔的报酬也确实有点高了。
“要不就按你自己的来吧。”
“价格你愿意定多高就多高，凑够一百万索塔就行。”
“反正我应该也问不了那么多问题。”
康司的这番话反而激起了安妮心中的斗志。
“三百万索塔，一索塔也不少！”
“一个问题一百索塔！”
她放出豪言。
“…喔，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康司耸耸肩。
安妮深吸了一口气，攀着床沿爬起，坐到床边。
“我说的。”
康司点点头，出言道别。
这次安妮并没有再叫住他。
走到应该是门框边的位置，他又看了一眼那焦黑的木箱。
“东西我给你送到了，就摆在这儿。”
‘是你自己烧的。’
康司心道。
“知道了！”
略带怒意的回应从康司身后响起。
“该去找些委托了啊。”
手头仅剩几千索塔，康司的心中升起了些许紧迫感。
不过在那之前…
他原路返回，来到了那推销女人出现的路段。
他说要过要亲眼看看，那自然是要说话算话。
此时路边只剩下了那个年迈的流浪汉，他瘫坐在墙根旁，双眼无神的直视着烈阳。
‘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康司目前的情况注定了他不可能给予任何人长久的帮助。
也很难对某些群体的困境做出根本上的改变。
时代，能力，眼界，种种差异与局限性决定了他所能提供的帮助上限。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拥有更大的能力。
但不是现在。
康司还没有伟大到能够投身到舍己为人的事业中去，他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只有专注于提升自己，才能将现在的力所能及，变成未来的所向披靡。
秉持着这个观点，康司在原地等待了半天，只等来了墙根旁那名老疯子的斜眼。
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康司也不好胡乱喊话。
他寻着印象中视线的来源，找到了一栋土屋。
屋子没有门，仅仅覆着一张草帘。
在草帘旁的与其说是窗户，倒不如说是在土墙上开着的一个大洞，洞里搭着几根朽败的木架。
就在他想要凑近观望时，两颗小小的脑袋从洞的另一边探了出来。
在接触到康司目光的瞬间，两颗小脑袋又缩了回去。
他继续向着屋内望去。
一眼能看到的小孩就有七八个，女孩居多。
他们四肢纤瘦，看上去毫无活力。
像安妮那样半大的也有两三个，再大的…
“你好…先生。”
少女掀开草帘，探出半截身子与康司打着招呼。
她穿的很破，就像是屋里的其他孩子。
“喔，你好。”
康司转过脸，微微点头。
她应该是年龄最大的？
少女怯生生的看着康司。
“先生，你是来…做什么的？”
“只是看看。”
康司顿了顿。
“你们就这么多人吗？”
少女闻言，轻轻咬唇，略带警惕的答道。
“还有其他人——比如南希姐姐，她是契约者，就在里屋…”
“嗯。”
康司点点头。
屋内的其他孩子此时也注意到了在门外与少女交谈的男人，纷纷用背后简陋的兜帽罩住自身。
没有谁去通知大人。
看来是不在。
“东西都够吃吗？”
康司看见了两个正在啃吃什么的孩子。
他们把头压的很低。
面对康司的问题，少女微微一愣，答道。
“…够的。”
‘三个半大的女孩，两个小男孩，六个小女孩，一个…’
康司看了眼少女。
有些害怕眼前陌生的男人，少女向后缩了缩身子，眼眉低垂。
“你们都靠什么生活？”
康司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南希姐姐会照顾我们。”
少女如此回答。
康司无声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头离去。
见高大的男人离去，少女满心忐忑的走回了屋内，一边应付着几名孩童好奇的问题，一边期盼着南希能快点回来。
先前惊心动魄的救援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离正午还有些时间，康司便回到了曼镇繁华的地段。
他弄了些水果垫了垫肚子，随后从市场上买了两包半人高的燕麦与两只大火腿，还捎带了一包黄褐色的粗糖。
可惜没在市场上看见土豆。
肩扛燕麦，手提火腿，腰边斜挎着一包粗糖，康司又走回了贫民区。
他熟悉了前往土屋的路途，几名清醒的流浪汉也认下了他的面孔。
由于不了解他们流浪的缘故，康司倒也没一股脑的拒绝，而是留下了一个健谈的和几个看上去比较友善或克制的人，趁此机问了问贫民区的状况与由来，顺便也在闲谈中了解着他们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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