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来到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装作弄坏衣服，来到后面房间，有两个人正等坐在屋内，表情严肃。
见到他进来，其中一个戴着口罩的人率先开口，“先生，很不幸，但是，我想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了。莫罗的叛变，已经让其他人觉得未来无比的暗淡，生活本就艰难，现在连高层都放弃了，转而投靠德国。我们得向他们证明，他们并不是战无不胜的。”
教授也寻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呢，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这边高层死掉一个人，那么德国的高层也应该死掉一个人。现在正在有秘密警察在调查莫罗的事情……”虽然调查的极度敷衍。
教授明白了他的意思，扯了扯领口，“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但他有很大可能，并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也有德国军医在中立区救死扶伤，不要用整体来看待个人。”
“先生，您拿盖世太保和医者类比么？”角落里的人皱紧眉头，“是在给暴行找借口吗？”
教授握紧硬木椅上，指节因攥紧扶手泛白，“现在动手只会让局面更混乱！杀了他，谁知道新上任的会不会更残暴？”
教授望向两个戴着口罩的人，“那个年轻人至少还保持着基本人性，没有残暴对待所管控民众。况且，有军官被杀德国一定会彻查，到时我们有多少人会处于危险的地步？与其赌一个未知的深渊，不如维持现状，无法更好，至少不能太糟吧。”
另一人突然愤怒拍桌而起，“这可是一个绝好机会，解决一个秘密警察是一件无比巨大的功劳。莫罗离开了，现在高层刚好空出一个位置。”
教授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直直刺向对方，同样用力拍向桌子，试图用响声来表达自己的愤怒，“所以你们是为了功劳？即使以后更多人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
最先开口的人接话，“先生，您这么相信自己的判断吗？盖世太保就是以阴晴不定，血腥残暴而闻名的，他这么年轻，还是高层，您相信他是无害的吗？”
教授语气也厉了起来，“他至少会为婴儿车停下军车，没有当街杀害过人。”
室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直至突兀的笑声撕裂了死寂，那两人站起，“真苦恼，我们只能说，很遗憾无法与您达成共识。先生，您是在与虎谋皮，祈祷下一次见到您，不是您的尸体。再见，祝您好运。”
教授也长叹口气，“生死攸关的抉择，容不得半点侥幸。请慎重考虑任何事情。我与他接触过，他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么年轻就能坐上高层的位置，可见能力也不凡。”
话音在凝滞的空气里碎裂，教授没再理会他们紧绷的神情，起身离开了房间，直至大步穿出咖啡馆，走到阳光之下。
他抬手看了看手掌，掌心仍留着捶打桌面的钝痛。据说看手相可以预见一个人的未来，可现在他看着，手掌上的掌纹，此刻却却像极了割裂国土的沟壑。
战争前，就各党派分离。战后，还是各党派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国的抵抗力量可以统一起来。不再各自为战。
方才还雀跃的心绪，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搅得支离破碎。他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尽量调整着情绪。回到实验室告诉了两位学生，大家可以去度假的消息，在他们充满惊喜，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咳嗽了一声。
思考良久，又慢慢说道，“我想我必须要提前告诉你们，有很大可能当你们遇见其他同样理想的人，可能会让你们失望，大家聚在一起，也许有人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也有为了国家，或为了权利。得记住这是一个整体。”
艾薇与朱莉对视了下，喜悦被压淡了几分，不约而同重重点了点头，教授拍着她们的肩膀，依然无比的凝重。
“永远不要把任何整体，看做是纯洁无瑕。整体都是由人组成，而人是无比复杂的，一定要有自己的思想，不要随波逐流，保持理智，才能守护真正的价值，也能更好的保护好自己。”
艾薇若有所思，看着朱莉同样沉思的模样，用力点头，“我们会仔细想清楚的，教授，很感谢您的提醒。”
教授眼角漾开温和的笑纹，“当然，事情还没有发生，不要为尚未发生的事情苦恼。我们将要去度假了，大家都应该调整一下心情，可不要自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说到这，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这次的目的地可不一般，据说那里还封存着和平年代的时光，连风里都飘着欢乐，就像是天堂一样。”
话音未落，实验室里的气压骤然松动，原本压抑的氛围被期待的火苗瞬间点燃。
教授望着他两个学生骤然亮起来的眼睛，瞬间觉得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他又咳嗽了声，也试图压抑住喜悦，“那么就从明天开始我们休假，既然大家都是去放松调节心情的，也别着急，明天早上多睡一会儿，不必早起，我们可以临近中午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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