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目光在米娜和蕾妮之间来回移动，九位旁听者也都面色凝重。
这时，
“谎言——！”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的米娜身上。
她脸色苍白，捂着嘴，喊道：
“她在说谎。这不可能……”
米娜踉踉跄跄地走到审判席边缘，用充血的眼睛瞪着蕾妮。
“你居然把公爵夫人的死也当成战争的工具？你太卑鄙了，蕾妮。”
“……”
“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顾及约翰、亨利和伊萨克的感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谎言！”
审判场一片喧哗。混乱中，一些人开始附和米娜。
“教廷为什么要杀害迪布雷德公爵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这说不通！”
“我也没听说过迪布雷德家族有第四个孩子。”
“公爵夫人不是因为迪布雷德家族两代家主之间的权力斗争而死的吗！”
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
审判场充斥着指责和怀疑，一片混乱。
阿德里安对安德烈王子说道：
“您还要继续旁观吗？”
“……什么？”
“审判无法继续下去了。把扰乱秩序的人赶出去。”
安德烈不悦地瞪了阿德里安一眼，抱着手臂，咂了咂舌，示意卫兵。
卫兵上前控制住米娜，她用力甩开卫兵，喊道：
“请听我说，殿下！我知道！我能证明她在说谎！”
安德烈王子皱着眉头，要求卫兵停来。
“等等。”
他眯起眼睛，问道：
“你说你能证明她在说谎，是真的吗？”
米娜连忙点头。
“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找到十七年前一月，迪布雷德家族被上一代家主袭击后发布紧急令的记录。”
安德烈看向魔法师。
魔法师挥挥手，一本巨大的书出现在空中。
他很快找到了迪布雷德家族发布紧急令的记录。
魔法师说道：
“没错。”
安德烈点点头，米娜继续说道：
“但是，当时的公爵府已经被上一代家主摧毁，迪布雷德公爵夫人也在发布紧急令的当天去世。蕾妮的生日是二月二十九日。死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安德烈和几位旁听者点点头。
蕾妮则平静地说道：
“我的生日不是二月二十九日。”
旁听者和在场的所有人再次愣住了。
这也难怪，因为这等于蕾妮自己否定了自己是命运之子。
“这相当于指控教廷伪造了命运之子。”
安德烈面色凝重地看着旁听席上的枢机主教们、站在米娜身后的教廷人员，以及他的外祖父——马尔修公爵。
安德烈的外祖家马尔修家族和教廷关系密切。如果教廷倒塌，马尔修家族也会受到牵连，也就是说，他自己也会有危险。安德烈王子喊道：
“今天的审判到此结束——”
他似乎想争取时间和教廷商量，就在这时，“你能对你的话发誓吗？”
阿德里安打断了安德烈的话。他一定是想帮蕾妮争取机会，让她继续这场精心策划的审判。
蕾妮对他微微一笑。
“可以。我以神和迪布雷德家族的纹章起誓。”
安德烈喊道：
“审判到此结束——！”
“小姐的出生和本案密切相关。请继续审判。”
“阿德里安——！”
“迪布雷德小姐，请继续你的陈述！”
安德烈和阿德里安针锋相对。两人对峙着，安德烈冷笑道：
“帝国的根基——教廷将会因此动摇。”
“如果根基已经腐朽，那就应该拔除，重新打下基础。”
“你能负责吗？”
安德烈王子冷笑。
“她在众人面前质疑国教，如果她说的是假话，王室的威严将会荡然无存。你能为这一切负责吗？”
“……可以。”
阿德里安看着蕾妮。
“我会承担所有责任。”
“你怎么负责？”
“以最后一位卢埃尔格的身份。”
放弃王室的姓氏“卢埃尔格”，就等于放弃王位继承权。
这对安德烈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即使教廷倒塌，对他造成冲击，只要能除掉阿德里安，王位就是他的了。
安德烈扬起嘴角，抱起双臂。阿德里安说道：
“小姐，请继续你的陈述。”
蕾妮用手揉了揉发烫的眼睛。
她不能浪费阿德里安用一切换来的机会。
“各位都知道，我是孤儿院出身。孤儿的生日和出生时间都不准确，文件登记的日期就是生日。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证明我说的是实话。”
安德烈王子皱起眉头。
“这就能证明你是迪布雷德家族的第四个孩子？”
“当然不止这些。迪布雷德家族的旁系卡特莉亚·威尔斯顿可以作证。”
“旁系？”
“她拥有迪布雷德家族中罕见的神圣力。如果我的力量能和她融合，就能证明我和迪布雷德家族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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