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绝望如同附骨之蛆,在黑暗和恶臭中一点点吞噬着江淮的意志。
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铁笼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毫无感情地声音响起:“吃饭了。”
一个边缘有些变形的金属盘子被粗鲁地塞进笼子,
咣当一声砸在江淮脚边,里面是一团颜色可疑、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馊味和腐味的糊状物。
江淮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别说吃,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他蜷缩着,没有动弹。
外面的人似乎通过监控看到了他的反应,不耐烦地用力拍了拍笼子,
发出沉闷的金属响声:“小子,给我老实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顾虑:“喂,我听说这小子家里条件好像不错,
外面现在到处都贴了他的寻人启事,而且……警察局那边好像也开始查了,动静不小。”
先前拍笼子的人嗤笑一声,语气满不在乎:“怕什么?等最终检测结果出来,
他要是型号配不上,没了‘价值’,正好给他家里打个电话,狠狠要一笔赎金花花!也算没白忙活。”
“但是……”那个担忧的声音再次响起,“万一他到时候把在这里看到、听到的说出去怎么办?我们岂不是暴露了?”
“哼,”另一个声音冷笑,带着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残忍漠然,“这还不简单?
给他打一针‘忘忧水’,
他什么都不会记得。到时候只会以为自己是被普通绑架,交了赎金就完事了。
赶紧的,别磨蹭,去看看其他‘货’的情况!”
脚步声渐渐远去。
笼子里,江淮的心脏却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疯狂跳动。
他们不仅要利用他的身体(配型),还计划着敲诈他的家庭,甚至要用药物抹去他的记忆!
这绝不仅仅是绑架!这是一个组织严密、
手段残忍、拥有医疗能力和成熟销赃,处理“不合格品”渠道的庞大犯罪网络!
他必须想办法记住这一切,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绝望之中,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如同微弱的火苗,在他心底重新燃起。他不能忘记,绝对不能!
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诡异平静:
“果然…他们用药物篡改了你的记忆,江淮。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抹去一切。”
“不要抗拒睡意,继续沉入那片被他们掩埋的过去。只有将一切想起来,你才能真正地…活过来。”
这声音仿佛是一道指令,又像是一线生机。江淮混沌的意识中,一丝清明顽强地闪烁着。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揭露这一切,才能让那些失踪的孩子、让承受痛苦的昭阳…得到真相!
他看着脚边那盘散发着腐臭气味的糊状物,胃部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
但他知道,他不能再表现出任何抗拒和清醒。
他必须伪装,必须让外面那些监视他的人放松警惕,认为他已经屈服,或者至少,因为饥饿和虚弱而失去了威胁。
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麻木。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抓起那黏腻冰冷的食物,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将那令人作呕的东西塞进嘴里,机械地吞咽下去。
每咽下一口,喉咙和胃部都传来强烈的排斥感,他几乎要立刻呕吐出来,
但他死死咬着牙关,强行压下那股生理上的极度不适。
他吃得很少,很慢,表现出一种虚弱无力、仅凭本能进食的状态。
他需要能量,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更需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看到——这个“货物”已经认命了,不再具有反抗的意志,不再需要过多的关注和警惕。
只有让他们失去警惕,他才能有机会听到更多对话,观察到更多细节,找到这个地狱的漏洞所在。
他将呕吐的欲望和刻骨的仇恨一起,混着那恶心的食物,狠狠咽回了肚子里。
在死寂与恶臭中不知煎熬了多久,一阵铁链拖拽的哗啦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沉默。
江淮蜷缩在笼子角落,透过铁栏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两个戴着常见卡通面具,此刻却显得无比狰狞的男人,正粗暴地从一个相邻的笼子里拖出一个身影。
那孩子看上去比江淮年纪稍大,个子高一些,
但身形极其瘦弱,像一根在风中摇曳的芦苇。
长长的头发散乱地遮住了脸,但从骨架和姿态看,很像一个女孩子。
她(?)
似乎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发出微弱的、小动物般的呜咽,任由那两人像拖拽货物一样拉着她往前走。
其中一个押送者发出猥琐的笑声,对同伴说:“算她运气‘好’,老大今天过来了,
说要亲自挑几个‘干净’的带去新场子。她瘦是瘦了点,不过……嘿嘿,应该也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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