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加重了“母亲”二字,观察着完颜洪烈的神色。
果然,完颜洪烈听到“伤及母亲”四字,脸色微变,眼中的暴怒稍敛,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与不甘。
杨康趁热打铁道:“依儿臣之见,不如暂且……暂且放他们离去。”
“父王可立刻派人去召回几位供奉,同时传令下去,待供奉们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夺回母亲,也为今日折损的护卫报仇雪恨!”
他语气斩钉截铁,仿佛胜券在握。
完颜洪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知道杨康说的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尽管这对他而言,无异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良久,他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仿佛一头受伤的雄狮,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梨树上。
“好!……放他们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屈辱与不甘。
而另一边,郭靖和王处一正护着华筝、穆念慈以及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的包惜弱,一路冲杀。
王府的护卫虽多,却无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三合。
王处一则手持拂尘,身法灵动,时而点倒一人,时而拂尘一甩,逼退数名围攻者,牢牢护住身后的三个女子。
尤其是对包惜弱,更是暗中多有照拂,生怕她在混乱中受到伤害。
一路冲杀,这里已是王府的边缘,守卫相对稀疏了一些。
王处一武功最高,率先跃上墙头,观察了片刻,回头低喝:“墙外暂时无人!靖儿,你先护送几位姑娘出去,老道我在此断后!”
郭靖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王道长,你多加小心!”
说话间,华筝已然。纵身跳上了墙头,随后翻身落于王府之外。
郭靖俯身,先是将把包惜弱托上了墙头,包惜弱虽然害怕,但还是咬紧牙关,笨拙地翻了过去。”
“接着,他又抱起穆念慈,轻轻送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郭靖才对王处一抱拳道:“道长,我先去照顾她们,在城外约定地点等你!”
王处一点头:“去吧!沿着东边那条小路走!”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拂尘一摆,如一尊怒目金刚般守在墙下,目光如电,扫视着追来的王府护卫,口中朗声道:“全真教王处一在此,尔等谁敢上前一步!”
他这一声断喝,内力充沛,声震四野。那些王府护卫本就被郭靖杀破了胆,此刻见这老道神威凛凛,堵在墙下,一时间竟无人敢再上前。
王处一趁此机会,虚晃一招,逼退最前面的几名护卫,身形一纵,如同一只大鸟般掠上墙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王府的护卫们面面相觑,直到完颜洪烈带着杨康赶到,看到空荡荡的墙头,脸色铁青。
却也只能冷哼一声,下令道:“传令下去,不必追了,让他们走。”
逃出王府的众人,一路不敢停留,沿着王处一所指的小路,摸黑向东而行。
郭靖一手牵着华筝,一手护着穆念慈,而穆念慈则搀扶着失魂落魄的包惜弱。
几人一路向东,来到城墙的一处墙角根处,只见几名丐帮弟子早已在那里等待,领头之人正是鲁有脚。
鲁有脚见到是郭靖几人,他们挥了挥手:“郭兄弟,跟我来!”
不禁点了点头,与王处一、穆念慈,华筝等人跟着鲁有脚一路前行,来到一处地道之处:“这边是通往城外的地道!”
郭靖点了点头,朝鲁有脚拱了拱手:“鲁大哥,大恩不言谢!”
说完,便率先跳入地道之中,紧接着便是穆念慈,华筝,包惜弱以及最后的王处一。
中都城郊,一湾小河静静流淌,水面如镜,倒映着两岸的垂柳与天边的残霞。
然此刻,这份宁静却被两股迫人的气势撕裂。
河心之上,一叶扁舟微微摇曳,舟首立着一人,破衣烂衫,手持一根碧绿竹杖,正是“北丐”洪七公。
河对岸,另一艘小船水中,船头斜倚着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白衣的老者,面容阴鸷,正是“西毒”欧阳锋。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双手负后,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腥臭之气,与洪七公的凛然正气遥遥相对,泾渭分明。
岸边,欧阳克白衣胜雪,手摇折扇,身旁站着灵智上人,肥头大耳,手持骷髅头钵盂;
梁子翁面色枯槁,眼神贪婪,不时舔舐着嘴唇;
侯通海与沙通天则是一脸焦躁,摩拳擦掌,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欧阳克本是打算带着灵智上人,梁子翁,侯通海、夏中天等人,帮助欧阳锋一起解决洪七公这个宿敌的。
然而,当洪七公与欧阳锋甫一照面,那无形的气劲便已弥漫开来,如同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莫说插手,便是靠近半步,都感觉心神剧震,仿佛要被那狂暴的内力撕碎。
是以,他们只能如木桩般钉在岸边,眼睁睁看着这场巅峰对决,心中既有期待,又有几分莫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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